要光放火药,弹壳子炸开了才多少碎片啊,要在里面放铅子,铅子和火药各放多少最合适,多试几次就知道。多大口径多长的炮能射发开花弹,这些都要试出来,别怕费钱。你找几个最灵醒的徒弟一起做这个,但要秘密进行,确定人手后,将参与制作的工匠名字都交给我。”
听到这里,韩金童隐隐觉得,这个开花弹短炮造出来一定是件厉害之极的兵器,否则王爷不会如此秘密慎重,还要监视参与造炮的工匠。
“这种炮叫做榴弹炮,落地炸开后,弹片所及之处,人畜糜烂,挡者立死。”朱克臧想象着这样一颗威力巨大的炮弹落在密集敌军中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可真是美得很。”
韩金童打了个冷颤。
日本长崎唐人屋敷,一栋精致的木阁楼上,两个明人打扮的男子正喝着清酒,小声谈论着些事情,依稀能听到“鞑虏”“延平王”之类的字眼。
白发苍苍的老者突然长叹一声,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说道:“我是中国人,却从未去过中国,如今年老体迈,恐怕再也不能去往父母之邦。我在唐诗宋词中读到过的长河大川,瀚海之沙,怕是永远没有机会亲眼见识了。”
说话的人是国姓爷同父同母的弟弟,田川七左卫门,因为过继给了田川氏,所以并不姓郑。原来的历史上,郑氏降清后被编入八旗,投了敌,田川七左卫门之子田川孙左卫门便改姓为郑,以示郑氏正统绝不降清之意。
“田川君,王爷定能光复大明江山。”沉诚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看人一向很准。”
田川七左卫门哈哈大笑道:“沉总兵,看来你对我的侄孙充满信心,听人说,他非常像大哥。”
“是的,东宁人人都说,王爷有国姓爷之风。田川君,您可得活的长一些,中国很大,要看长河大川,还要看瀚海沙漠,那可要花上不少年。”
田川七左卫门喝得微醺,他闭上眼想象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我相信延平王,他一定能给我的母亲——她的曾祖母报仇。”这么说着,田川七左卫门的眼圈儿红了,“十五岁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母亲,后来便听说那件事,可我不能去中国亲手为她报仇,我得留在日本打理生意,给大哥提供军资。但每次想到母亲死前受到的侮辱”
田川七左卫门身子发抖,忽而猛地站起身来,拔出武士刀狠狠劈向昂贵的屏风,“杀了他们!”
屏风被整齐的砍成两半,吱吱呀呀的倒了下去,田川七左卫门仍然保持着劈砍的动作,鼻子里有了浓重的哽咽声,“拜托了!”
坐在侧下首的田川孙左卫门大声道:“父亲,我愿前往东宁,代您手刃仇人!”
田川七左卫门将武士刀放回刀鞘,恢复了镇定的面孔,沉声道:“本该如此,鞑虏未灭之前,你不用回日本见我。”
他重新坐回沉诚对面,说道:“如今幕府锁国,再也不能如同从前一样每年提供一百多万两白银的利润了,只有区区三十万两,实在抱歉。这里的两百多万两,是做生意的本钱,如今不需要了,都送给延平王,若大明亡了,遗民留着这些钱又有何用。”
沉诚取出了一张借据,在上面刷刷填完,之后恭敬的奉给田川七左卫门道:“还是请您收下借据,因为大明不会亡,这些钱一定会奉还。”
田川七左卫门笑着接过借据,看着上面的印鉴,“招讨大将军国姓克臧”,“明日,还请换上和人装束,一同乘船去江户见舜水先生,大明中兴,需要睿智的学者。”
“舜水先生?”
“沉总兵是武人,自然不知,不过这位先生,虽是当世大儒,却是天启五年的武进士出身,可谓文武全才,是江户藩主德川光国的老师,深受藩主敬重,许多日本贵族也上门向他求教学问。他年轻时一直奔走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