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脑,他一把抓住对方衣袖:“我和你走。”
颇为意外的挑高眉,长安轻瞥他指节泛白的手:“我以为自己说得够明白。”
“皇命可违,本心难忘。我曾发誓会护住你,关键时刻又怎能退缩?”
拎起她食指扯了扯:“这样——”一把包住,双掌紧握:“还有这样,你爱如何便如何,我全不介意,绝不会拖你后腿的。”
冷漠的拒绝僵在舌尖,垂眸盯着被珍惜握住的左手,她甚至能感到对方紧张得微微汗湿的掌心。
明明该骄傲得不可一世,连父王的忽略都无法忍受,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
喉间微涩,长安表情淡淡:“你喜欢我?”
“我真的……啊、啊?你你你说什么?”
“你喜欢我。”
“我我……你在说什么!我才没有!绝对没有!别做梦了,我喜欢的可是温柔贤淑的名门闺秀,起码要表妹那样!你、你不可能!”
惊悚慌张的后退两步,萧逸一脚踩进雪堆,身子猛的斜歪一下,险些栽倒。
手忙脚乱的稳住平衡,他负起手,头脸连着颈子全通红一片,嘴里语无伦次:“父王、父王早给我择好妻子,大哥也不会喜欢你,我们王府虽不拘门户,但、离经叛道肯定不行……”
“不是便好。”
慢条斯理的打断他,长安垂眸抚平衣袖,语气冷静到冷酷,于此刻显得分外绝情:“我是绝不会嫁你的。”
仿若惊雷劈在脑中,萧逸的面孔由红转白,唇瓣微颤,倏然收声。
仿似没察觉丝毫异样,长安冲他微微一笑:“公为公,私为私,倘若你产生不该有的私人情感,我会非常困扰。不过怕是多虑了,你不会的,对吗?”
——对吗?
她的每个字都含着笑意,口气如以往般慵懒轻松,仿佛说的是再琐碎不过的平常小事,而非旁人的一腔心意。
刺骨的寒意蔓延至全身,便是北地最难捱的酷寒,也不抵其万一。
脑中一片空茫,萧逸整个人好似失了魂,满腔的热血慢慢冰冷,便连不知打哪儿漫上的疼痛也随之钝化了几分。
然而,刻进骨髓的自傲让他快速敛起狼狈,眼尾微扬,唇角上翘,本能的露出交际时最得体的微笑:“男人天生该建功立业,哪那些情情爱爱的无用心思?且放宽心,你安全的很,对我来说与兄弟没差。”
“嗯哼,好兄弟~”
单手握拳捶捶他肩膀,长安露出个释然的表情:“君臣间有纲常束缚,兄弟间有道义维持,母子间有血缘羁绊,唯有夫妻情人最是莫测,只能赌上真心去换。奈何人心从来都不可捉摸,我这种自私凉薄之人受不住这患得患失的磨人感情,此生怕是都无福消受。”
胸口闷得喘不过气,萧逸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露出的无所谓的戏谑笑容:“你便一点儿都不期待?”
“我确实分毫不期待,也绝不会遗憾。”
“哈,哈哈,我也是,真巧。”
“难得,英雄所见略同。”
不冷不热的耸耸肩,她转身继续往前走:“既如此,回去后问问萧鸿顺,通知一声,我就要离开了。”
死死盯着她漠然的背影,萧逸回忆着两个人的所有过往、陆长安的每个字句,逐个表情掰开揉碎的反复研究,终于绝望,意冷心灰。
她真的,从没有过那种心思。
哪怕一丝一毫。
从头到尾,一直是他自作多情,痴人说梦。
想到即将启程的安平之行,她冷冰冰的“你除了拖后腿外,毫无用处”,萧逸很想硬起心肠借故留下,让她独个一人前往,但每每开口,嗓子眼却像塞了团棉花,回绝怎么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