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一丝人迹。
柳来旺的原配妻子傅氏,便是住在此处,常年礼佛。
穿过野草疯长的前庭,家具陈旧的花厅中央,此刻却放着个简陋的白木棺。窗子外高高悬着引魂的白幡,随着冷风猎猎飘荡,乍一看阴暗晦气,打从心底让人发凉。
一身缟素的傅氏正坐在棺材一头,满脸慈爱的轻抚着棺盖,絮絮讲着柳燕儿幼时的趣事,动作温柔至极,仿佛在摸着女儿柔软的长发。
“娘亲的乖乖宝贝,你千万要慢点走,待娘给你寻个如意郎君,咱们三口再一起上路。燕儿听话,还记得以前答应过娘的吗?骗人的人要吞千针,切掉小手指……”
丫鬟秋菊拎着食盒,甫一踏进花厅就听到这首童谣,忍不住瑟缩一下,暗暗打个寒颤。
夫人最是体贴柔顺,可大姑娘死后却似变了个人般,独个在夜里一把火烧了佛堂;之后虽也轻声细语,但总给人一种违和的感觉。比如现在,明明语气神态慈爱温柔,可——
可她摸着的,却是一具装有死人的棺材啊!
察觉到外人靠近,傅氏警觉的抬头,看清是一直服侍自己的丫鬟后,复又缓和了神色:“我好像听见外面有男人在叫,怎么回事?都吵着我的燕儿了!”
大概是悲伤过度,夫人最近时不时便要提提大姑娘,好像她还活着一样。秋菊虽然有点瘆,但也习惯了,因此毫不奇怪:“听说是大少爷抓了些不长眼的,关在柴房里,打算先饿几天呢。”
饿几天,打一顿,扔出去,更甚者就此打死,这是柳平生对付人的一贯套路,大家早晓得了。
“这也太不消停了,”傅氏不满的蹙起眉:“再这样,我们燕儿都该醒了!”
下意识瞄了眼棺材,秋菊轻微的颤抖一下,往花厅进的脚步一滞,找了个借口:“今日天气晴好,夫人可要在院中进食?”
见她不为所动,秋菊咬咬唇,硬着头皮涩声道:“若您在这儿,离得太近,怕是……怕是会吵到小姐休息的。”
听到“小姐”二字,傅氏的眼珠子转了转,果然依言起身:“好秋菊,不愧燕儿喜欢你,匣子里那吉祥如意簪,待会儿拿去吧。”
秋菊一惊,刚要推辞那太贵重,就见夫人轻柔的拍了拍棺材:“燕儿,娘亲先去用膳,下午再来陪你,乖。”
畏惧的缩缩脖子,她把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这样的夫人,实在有些可怕,她竟有些不敢出声。
——也罢,先替主子收着,日后用时再献上去好了。
配着水煮青菜慢条斯理的用了小半碗饭,傅氏净过手后,遽然想起一事:“老爷不是要给燕儿觅个良配?寻得怎样了?”
秋菊闻此一愣,直到夫人瞪来一眼才意识到,她指的是配冥婚:“这个……奴婢只知,此事现在由两位少爷负责。”
柳来旺一向好吃懒做,与这女儿又没多少温情,哪耐烦搭理这个。
“两位少爷啊……”傅氏不悦的抿紧唇,“算了,不是那李翠翠就好。若非她有心慢待,我的燕儿也不会拖过双十还没成婚。”
秋菊暗道人家二夫人嫌恶此事晦气,哪乐意插手,面上却不敢表露:“夫人只管安心等着,如果有了人选……”
“不行。”傅氏忽又打断她,皱起眉:“毕竟是燕儿的夫君,即便人选定了,我也得亲自相看一番。”
“这……”
“你盯紧些,若是有什么消息,定要第一时间来汇报。”
抬眸瞧见夫人欲噬人般直勾勾的目光,秋菊心下一颤,立时应声:“好,您且放心吧。”
——
随手把萧逸六个丢进柴房,柳平生转头便忘了这事,哪知不到正午,父亲并着弟弟就匆匆找了来。
“那个自称当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