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乱神,民女有自知,便也离得远远的,不去讨那嫌。”
“我没有!”萧逸下意识反驳,奈何陛下就在身侧,只得不甘不愿的闭嘴。
明德帝见此失笑,望到他尴尬的神色,表情愈加和缓:“他曾有个善战的部下,受了重伤后回家休养,可那部下的妻子老母却是愚钝,不请医者,只让大仙来收魂,延误了救治,最终……”
无奈的摇摇头,明德帝叹口气:“自此后,他便厌上了和尚道士,还曾放言要斩尽帝都所有妖僧,不过这话却被皇叔听到,生生打得他改了主意。”
似笑非笑的望他一眼,长安毫不掩饰幸灾乐祸,“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她的神态自然大方,明德帝慢慢也去了顾忌,气氛一时非常融洽。
“这么说,你游历过大梁的九州十三府?”目露惊叹的重新打量她,明德帝感慨道:“即位之初,孤曾郑重立誓要走遍治下国土,然而终归不得,现在回忆,也只当是年少轻狂。”
长安微微一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身系整个大梁,乃是天上紫薇星转世,眼界自然高远,便是出游定也像微服私访,哪里比得我等小民悠闲惬意?如此,不游倒也罢,还能免去一番烦忧。”
借着茶杯掩去下撇的嘴角,耳听陛下愉悦的自谦,萧逸暗道自己可真是替古人操心。这家伙若是在朝为官,定是个擅长溜须拍马的奸佞小人。
挑了几件趣事讲给他听,长安喝了口水润嗓子,余光瞄见主殿之外,有个小太监带着个面熟的锦衣男子匆匆而来,心思一转,变了口风道:“虽然听着有趣儿,但独身在外仍有诸多危险,某些时候,难免要破些钱财。”
“竟有这等事?”
帝王最擅脑补,明德帝闻此蹙眉,瞬时想到了地方上作威作福的贪官污吏:“你不是身负神通,居然也会吃亏?”
“神通是对付妖邪的,既然身处红尘,自然就须遵循普通人的规矩。”长安面上无比诚恳:“不受控制的力量最为可怕,不然我陆氏也不会避出人世,不理俗务,清苦自修。”
——这算是变相的表忠心了。
明德帝眯眸沉思半晌,弯唇轻笑,也不表态:“你都遇过哪些不平之事,且说出来,孤给你做主。”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只是……”
见她难得的面露犹豫,竟比刚刚初次觐见还紧张,明德帝更加好奇:“只是如何?难不成,还有孤解决不了的?”
“不,”长安虚伪道:“民女只是怕给陛下添麻烦。”
“但说无妨。”
“是这样,”她清清嗓子:“陆氏一族善造酒,民女也不例外,可因工艺繁琐,材料珍贵,所以很少酿制,售价也极高。物以稀为贵,因着稀奇,民女的酒渐渐便有了些名气,更有闲人戏称其‘千金难求’——先前,百香楼的掌柜正是信此谣言,妄图强抢,民女才一怒之下砸了他两张桌子。只是到底惯为良民,头次行这种无道之事,那之后,民女整整半月吃不下睡不着,生怕官兵来把我抓去服刑,由此深觉酒乃祸根,后来也便不卖了。”
冷眼瞧着她唱作俱佳,愤慨之时情绪激昂,被欺辱(其实并没有)时声音颤抖,萧逸只觉自己大开了眼界。
瞅瞅陛下信服的神色,贤王那事怕是又要拎出来翻一翻了。
毕竟,一般人都想不到,这女人初次进宫面见圣上,竟就胆敢眼也不眨的编故事欺君。
瞄见陛下若有所思,长安心知他听进了耳中,便继续道:“尽管民女如此打算,传出去的名声却是不好收回的。月前有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公子指名道姓要我的酒,不给便要砸了我这小本生意。民女恐极,只得躲去皇觉寺中避祸,对外则称是静修。”
似是想到什么,明德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