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缓,腰背挺直,每一步都相当稳;萧逸稍稍落于后,警觉的四顾,扫到某处时,眼神忽然顿了一下。
他看到,一间还算完好的茅草屋里,居然透出些绿幽幽的光,仿若其中点了根不同寻常的蜡烛。
只是,火光温暖,这光,却只让人心底发瘆。
王府的人已经查清,十里村中只有郭老伯一个留守。而他白日被带走,现在还拘在府中,并没有放出来。
所以,这里不该有人,更不该有光……
萧逸一凛,伸手去拉长安胳膊,却意外的抓了个空。
倏然扭头,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周景象大变,无数的小路横在面前。不远处,穿着浅色衣裳的女子背影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似乎没察觉任何异样。
眉头蓦地拧紧,萧逸不自觉的按上剑柄,摸到其上不同龙泉的繁复刻纹后,微微一怔,又松了手。
垂眸沉思了一瞬,他无视眼下错综的小径,迈开长腿大步上前,几息之后,竟真追上了长安。
“诶!”萧逸拍她肩膀:“那边你看到了吗?”
“嗯。”
“那是……”
“闲事莫理。”
“……哦。”
抿紧唇瓣跟在长安旁侧,萧逸仔细回忆这过程,总觉哪里非常不对。
眯眼偷觑她身影,仍旧慢悠悠的,可却没了之前令人心安的稳重,反而有些发飘。
脚步渐渐放慢,萧逸打量四周:“我们这是要去……找郭老伯?”
“嗯。”
——果然有问题!
“铿”的拔出长剑,萧逸二话不说,快若闪电的斜向一斩,“长安”的上半身立时“啪”的掉下去,咕噜噜噜滚了几圈。
几乎是同时,鲜血混着肉碎,“噗”的喷溅出来。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怨恨的女声时远时近,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至。某一瞬间,萧逸甚至当真觉得是自己杀死了长安。
“你杀了我,就该——拿命来偿!”
躺倒在荒草中的上半身顿然立起,满脸血污,披头散发,恶狠狠的瞪着他,嘴角却又扯出一抹诡笑,一跳一跳的朝他奔来。
萧逸一愣,横剑后退,小腿却忽的一疼,有什么重重踹了他一脚。
乍然回身——竟是那没了上半截的双腿不知何时摸到了身后!
心中一跳,他挥剑狠劈,切萝卜一样把两条腿砍成了四段,它们却仍有生命般,抽搐着站起,迈开大步往这边跑。
饶是萧逸身经百战,见到这景象,背脊也不禁有些凉。
认识到这东西越杀越多,他果断收剑,眼看即将被包围,只能向着一面不停退却……
“叮铃铃~”
清越的铃声不知从哪儿传来,萧逸的脑海遽然一清,眼前景象如浪潮般层层虚化消失,眨眼过后,鲜血、断肢皆已不在。
闭上双眼定定神,他深吸口气,再睁开时,后知后觉的满身冷汗。
十步开外,长安手执个发乌的银铃,审视的眼光十分谨慎:“萧世子?”
停顿许久,分清了真实与虚幻,他方才低低道:“是我。”
抬手按住胀痛的额角,萧逸的嗓子又涩又干。他举步欲要走过去,双脚却又冷又沉,一动身子,还有“哗啦啦”的细微水声。
反应稍钝的脑子一呆,他蹙眉低头,却见自己正站在条脚踝高的溪水里。
白亮的月光下,小溪表面平滑如镜,内里的暗流却颇为汹涌,若换成个身娇体弱的闺阁女子,恐怕都支持不住。
“看什么呢,还不上来?”长安抱臂扬起眉梢:“如果是位貌美女子,我还能诗情画意的吟首《蒹葭》,你个男人矫情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