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门前深吸口气,秀竹壮壮胆,伸出手,“吱呀”的推开——
一阵浮灰立刻扑簌簌的扬了起来。
动作敏捷的闪身避开,长安用衣袖掩住口鼻,她却后退不及,呛得不停咳嗽,眼睛都红了。
这反应,压根不像是常来的样子。
耐着性子等她缓过气来,长安才问:“江明心平日里都是独个儿来幽会?”
“小姐不总来的。”秀竹瞪她一眼:“程公子还要念书,两个人五天里也就见一面。”
“那还少?”长安斜睨她,扬扬下巴示意继续带路:“别的举子日日苦读都还恐慌时间不够,他倒好……哼!”
她的最后一声轻哼颇为凌厉,秀竹下意识缩缩脖子,却没敢立刻顶回去。
有的人求财,有的人求名,但陆长安这个骗子,她一直都有些看不懂。
明明已经成了夫人的座上宾,其实她不必来蹚这浑水,费力不讨好的。
——难不成,当真如这神棍所言,小姐与程公子乃是天定姻缘,所以她才来助一臂之力?
不等她想清楚,长安又问了一遍:“江明心平日里都自己来?”
“嗯。”秀竹点头:“小姐此次一心苦修还愿,不要太多人随侍,身边只我一个。她过来的话我就得在禅房守着,若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也好……”
“也好忽悠过去。”长安淡淡接口,“这里阴森破败,没有人迹,她个娇女,胆子倒是不小。”
“我们小姐一向胆大。”秀竹咕哝一句后,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遂闭紧嘴巴,不再多话。
跨进大门后,前庭与外面一样荒芜,青石板缝隙间的枯黄杂草足有半人多高。正房并厢房就隐在这沙沙摇曳的杂草中,黑乎乎的,破碎的窗扇宛如巨眼,冷冷瞧着两个擅闯的外来者。
“这里看着不像禅房。”长安忽然冷静的开口:“有人在这儿长住过?”
“不清楚。”秀竹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是不是错觉,每次进来她都毛骨悚然,便是大夏天也不感到热,而且……
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恶毒的盯着她。
“此地甚是不祥。”长安边走边环顾四周:“以后最好离远点,不要再来了。”
“你骗人还骗上瘾了。”秀竹心跳有些快,却嘴硬的冷笑:“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还是……啊!”
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长安转头要去瞧,不想秀竹慌乱之下疾步后退,猛地撞上她的下巴,疼得她龇牙咧嘴。
“——你干嘛!”用了些力道拽住她衣领,长安痛得直抽冷气:“见鬼啦?”
“不要说出那个字!”秀竹脸色惨白,声音尖锐得刺耳:“我、我刚刚看到,那里、那里站着个人!”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长安微微眯起了眼。
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就在前方三步远处歪着脑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对着她们,鲜红的嘴角开裂到耳根,露出白森森的尖利牙齿,看那模样似乎是在笑。
她的脖子又细又长,肚子却大得离谱,就像个长颈大肚水壶,身上的衣裙跟着一飘一飘的,样式非常古老,似是前朝装扮。
“你、你看到了吗?”稍稍稳定了心神,秀竹抖抖索索从她身后探出脑袋:“这里荒、荒草那么高,也可能是眼花……喂!”
反手将她按回去,长安镇定道:“阳极必衰,阴极必盛,此时阴阳混乱,这里又少有人行,阳气稀薄,看到些……异常的东西,很正常。”
“……这么说,你、你也看见了?”秀竹吓得差点瘫到地上。她想转身逃跑,可身体却一直抖个不停,压根不受控制。
怎、怎么办,要死了吗?她早觉得这里冷僻,偏小姐不听……怎么办,她还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