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回荡在耳畔,惊得玄参剧烈一抖,直接趴到了地上。
——又开始了!
萧逸按着额角,吸气再吸气,终于勉强平复了情绪:“旁的莫说,先去看看。”
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苏玄参愕然抬头:“看什么?”
“……看病人!”不耐的冲前扬扬下巴,这病的还不明显吗?
“那个——”
惊恐的盯向木屋,玄参一时踌躇。许是认准黎安沾了污秽,他几乎立刻就判定,其中女人定也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过,瞧世子这模样,他敢这么说的话,指不定就真被一剑劈死了。
略定定神,他心思一转,“您……”
“起来说话!”
“……哦。”
软绵绵的靠在三七身上,苏玄参觉得身子有点飘。他先天体质弱,昨儿在院子里吹了一宿风,刚又受了惊,此时缓过来,立刻就有些不好。
“公子……”
三七担忧的轻唤,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垂眸略一沉吟,他很快有了主意。
“请问,谁是那位女病人的亲属?”
黎平看看萧逸,恭声上前:“我是她儿子。”
苏玄参面色肃然的一点头:“依我看来,此症只能是两种病……”
“你这就看了?”萧逸忍不住打断他:“行医讲究望闻问切,你只一听,就知道根源?”
“此种症状极为罕见,在下记得清楚,自然不会有错。”苏玄参理直气壮:“术业有专攻,萧世子且安静些,便是不信,也请等我把话说完,再去另请旁人。”
萧逸:“……!”
好,他忍,且看这混账能说出些什么来!
“其一,这可能是疯癫之症。”慢条斯理的掸掸袖子,苏玄参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神医气派:“此种病症或由祖上传下,或是大喜大悲,乍然经受刺激,以致神思紊乱——令堂是占了哪个?”
黎平认真想了一会儿,慎重道:“哪个都不占。”
虽然老娘出事前和弟弟生过气,可那绝对和“大喜大悲”搭不上边儿——不然,她在王府早被气死了。
“那便不是疯癫之症了。”
如此说了一句,苏玄参却再不开腔。萧逸等了一会儿,蹙眉厉喝:“这就完了?”
“没完。”他淡定道:“但另一种——小民不敢说。”
“哦?”
“小民怕死,被砍死。”
“……”
偷眼瞥见世子按住剑柄的手背青筋暴露,黎平赶紧插言:“您便说罢,我们世子不是那等不讲理的——请您也体谅一下我这当儿子的心情!”
说着,对着苏玄参深揖一礼,态度恳切,令人动容。
“还有我——”黎安病歪歪的跟着行礼,眼前却是一黑,险些就此栽倒,还是萧逸扶了一把。
“你们……”苏玄参羞愧的红了脸,他一直只想着保命,却忘了患者家属的心情,乍然受此一揖,心中懊恼得不行。
羞愤蓦地上涌,他的胆气立时变足:“另外一种,乃失魂之症。休说我,就是看遍天下医者也枉然——世子还是着人去请世外高人来收魂压惊吧!”
似乎是嫌萧逸不够气,他又梗着脖子道:“便是您一剑刺死我,也是这个说辞,绝不悔改!”
“你——”
“世子,不可!”
眼疾手快的扑过去按下,黎平急声道:“世子,您……冷静冷静,那、那可是苏太医苏牧的儿子!陛下前儿还赏他一篮荔枝呢!”
“冷静?”萧逸怒不可遏,振臂甩开他:“他数次求死,我怎能不成人之美?”
“您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