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仅见,昔年却听父亲提过。”意味深长的望向远方,他微微眯眼:“后廷曾有一桩巫蛊案,彼时中招的美人便是如此。那日恰逢父亲当值,圣人问起时,他便答‘外邪入体’——只是,此邪非彼邪罢了。”
翻来覆去把这话品了好一会儿,三七倏的睁大眼:“您的意思是,他被鬼附身了?”
“是邪气、污秽!”苏玄参扶额:“张口闭口就是鬼,你也不嫌晦气!”
“那得去找道士啊!”三七没理这茬,眼睛闪亮,满脸都是窥得隐秘的兴奋:“然后呢?那侍卫又如何了?”
“没然后了。”苏玄参的语气有些萧索:“可能,他现在还病着,坚信我‘受了风寒’的胡言,按时吃药却一日重过一日……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偷觑他的神色,三七琢磨出几分意味:“所以,您是在后悔——后悔当初的误诊?”
“不,我诊出来了。”
出乎意料的反驳,苏玄参自嘲道:“可镇南王府满门武将,不信鬼神,我若照实说了,定会被当成庸医扫地出门。”
“这……”三七揉揉脸,一时不知如何劝慰。
“枉我自诩清正,读着圣贤书长大,到头来却连做人的底线都丢了。”越说越羞愧,苏玄参双手紧握,两颊病态的泛红:“身为医者却没有父母心,视名利重于生命,如此,即便我如愿成为神医,又有何面目去见苏家的列祖列宗?!”
“别……公子,您别激动啊!”
小心翼翼帮他抚背顺气,三七绞尽脑汁,不敢不说话,又不敢多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刺激到他:“您也是身不由己,大家都为了生存嘛!王府等同皇族,若是糟了嫌弃,休说我们,便是老爷也得被赶出长安城去!”
眼见公子面色怔忪,他再接再厉:“况且,那小黎侍卫是保护世子的,身体必然强健,说不准他自己就好了呢!”
“是啊,他的身体很是强健……”
沉默良久,玄参喃喃自语,眉目渐渐变得坚毅。
三七松口气,刚要道“如此,您就别管了”,却不料他忽然一拂衣袖:“备车,我要去王府!”
“……啊?!”
呆呆瞪大眼,三七愣在原地:“您……您去王府干什么?”
“认错道歉。”苏玄参认真道:“不然,我心难安。”
“……您想怎么道歉?”
“自然实话实说,明言他是受污秽所侵……”
“不行,万万不可!”三七手足发凉,差点惊得跳起来:“您没听说吗?最近西市去了个神婆,昨儿个世子邀她过府,她可是捂着脖子出来的,差点没叫一剑砍死!现在去说这些,您不是火上浇油吗?!”
“那又如何?”苏玄参神色不动:“实话实说而已,如果这也要死——那我宁愿去死!”
“咚,咚,咚……”
他的话音刚落,晨鼓适时敲响。这下,三七想拖也拖不得了。
公子看着随意,可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下,完了……
——
回到卧房囫囵眯了一会儿,似乎刚一闭眼,外面天就亮了。
晨鼓响后,萧逸草草吞了几块点心,简单梳洗一番,衣服都没换,便又去了东北的下人房。
母妃去得早,他毫无印象,打从记事起就是林嬷嬷一直陪在身边。虽然后来分隔多年,感情淡了,但他私心里着实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再者,若是拖久了,动静传开,惊吓到旁人,说不准就被侧妃和老太太视为不洁,到时赶出王府都是好的,甚至还会被火烧死……
长安城里,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
想到此,他面沉如水,步伐加快,不料刚一转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