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承继,镇南王府的二公子这才渐渐进入大家的视线。
就在这事发生的半年后,王府前来了个云游高人,言道萧晗有此劫难是因名字犯了忌讳,之后,萧晗就变成了萧臣……
萧,臣……
“这位可是陆姑娘?”这小厮又笑眯眯的转向她,拉回了陆长安的思绪:“我们表小姐听说府上来了客人,惊喜难耐,早就于曲水亭摆了席,恭候大驾了。”
——表小姐?
她下意识望向萧逸,却见他兀自垂眸发呆,连个眼尾都没往这边瞧。
于是,陆长安自己拿了主意:“贵府实在客气,如此,却之不恭。”
“陆姑娘言重了。”
小厮对她恭敬一礼,侧身在前引路。三人转出花园,重新回到小楼前,陆长安随着侍女往曲水亭寻“表小姐”,萧逸则径自去了外书房。
萧臣正巧与人议事,萧逸在耳房等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散。透过格子窗,他看到打理王府产业的几位管事满头大汗的出来,脸上表情惶恐中透着不容错辨的钦佩。
似惆怅似艳羡的低垂眼眸,萧逸的面孔隐在光影中,模糊不清。
这就是他的大哥,无论惩戒属下还是算计对手,无论大道小道阴谋阳谋,文韬武略,心机手段,他都望尘莫及。
半刻之后,总管萧让敲门而入:“世子,您可以过去了。”
萧逸点点头:“有劳。”
“世子客气了,这是我的分内事。请。”
萧臣的书房面北朝南,阳光充沛,一侧窗子正对一片小小荷塘。每每夏日,荷花绽放,幽香满怀,水声泠泠,十分风雅秀致。
萧逸进去时,他正单手支额颦眉揉着额角,样子有些疲惫。
“大哥。”他站在书桌前,轻声低唤:“您找我?”
“嗯。”萧臣懒懒应了一声,“那些管事实在奸猾,欺我没空查账,白侧妃又不懂这些……王府里是该有个女主子了。”
萧逸心下涩然,面上却是一笑,还促狭的眨眨眼:“如果大哥愿意,自然随时可以。”
“休得胡言!”萧臣笑骂一句,睁开眼睛直起身:“坐。”
萧逸这才笑嘻嘻的择他下首坐了。
“听说你邀了个女子过府做客?”萧臣微微扬眉:“若是江家那边知道,怕是有些不妥。”
“那又如何?”萧逸漫不经心:“反正这婚事不会成的。”
萧臣并不答话,只是温和的看着他,萧逸却在这目光中渐渐收了散漫,不自觉的坐正身体:“大哥……”
“事情没有明确结果前就中途退缩,自暴自弃,垂文,我便是这么教你的?”
“我……”萧逸动动嘴唇,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羞愧的低下头:“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是王府世子,比起龙子皇孙来也不差,怎可轻易向人道歉?”萧臣恨铁不成钢:“垂文,强硬一点,便是错了又何妨?你代表的是镇南王府——”
萧逸低头挨训,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下文,悄悄抬眸,正对上大哥落寞失望的眼神。
胸口蓦地一滞,就像挨了柔软的一箭,又像泡在盐水里,又酸又涨,疼痛空虚。
他总是如此平庸。
他总是让父王和大哥失望。
“对不起……”
话一出口,他立刻又后悔了。
他甚至不敢去看大哥的表情。
“垂文……”
萧臣叹息一声,“算了,你已弱冠,又在南疆历练五年,凡事自有主张,是我多虑了。”
萧逸心下黯然,沉默半晌,最终还是低低道:“对不起。”
萧臣摇摇头,连着三个“对不起”,他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