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鬼,是指我的爷爷朱三努;猥琐鬼,是说我的鲁子善老爷爷;而老陈干干老豆子嘛,当然,就是骂我的老奶奶啰!
其实,这些,也不是我真正的本意,并非是真正的想骂他们,是一种习惯。”
“哦?”两女定定的听着,很好奇。
“嗨!都是一家人儿,爷爷奶奶,他们其实都很疼我。
这些口头语,在家里,早都和他们有此一说。其实我们,早都习惯,实在就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两人认真的听着,皆轻轻的‘哦’一声。
然后,以非常期待的表情对他注视着,希望他能说些与此相关的话题。
眼见两个可爱的姐姐一副着迷的样子,都斜歪着头,都在盼他的话。
这种模样,使他兴奋得很带劲儿,像一个打鸡血的人,神态嚣张的说:“要我举个事儿说么?多呢,可多着呢。”
“多的话,我们听着。”
“我说你两个,如果听我说完,保证会觉得好笑,而且,足以证明三个老家伙,什么才是猥琐。想想都好笑,哈哈,哈哈哈!”
话说去年,中秋时分,三个老人。为一家子过上一个像样一点的节日,早在两个月前,扎紧瘦弱的裤头,处处扣门节省,总算集得一蓝子的鸡蛋,和些许的劣质干货儿。
他们这么做,就为了可以在彼时招待客人时,有拿得出手的贺礼。
在这个月圆星繁的仲秋之夜,还像往常一样,不等天抹黑,破败的家中,净开的桌子,准备晚餐。
晓得今天的日子,要比往常的好过,他早是顽劣成猴,期待无比兴奋。
带着一猴一狗到处乱蹿,精神倍足的闹腾。日落西山,然后心有殷切,期待丰盛的菜肴。
熬到饭点,眼巴巴的,坐在残旧乱摇乱晃的小木凳子。他的上半身,趴在破败不堪的一张桌子,东张西望,就等着有吃了。
年迈的鲁爷爷,收拾一小摞残缺陈旧的,用黑釉收边的粗制瓦碗,和一把漆黑色的楠木筷子。
颠颠的脚步,慢慢的来到桌子旁,小心的放下东西。
颤抖着,哆嗦着身体,拖一张长条的木凳正襟危坐,与他一起静候晚上的食物。
干瘦的朱爷爷,他是一位东烘老先生。此时,正在一手拿着柺棍,一手捧着泛黄破旧的一部古老的卷籍。
他是一位爱书如命的老学究,一如老样子,一边走路,一边摇头晃脑,然后缓慢的,摸着桌凳小心的落坐。
笑白鄙视的看着朱爷爷,为这种痴迷的样子感觉很可笑,不时对他挤眉弄眼干扰他。
朱爷爷并不理会,他的脸上,自有一副书中有皇粮的饱足,低声的念叨着字句。
兴奋的时候,拉扯两撇长长的鼠须,往上高高的翘着,使它不停的左右晃动。
残一条腿的油奶奶,中秋节日,却十分币不高兴,脸色悲伤而忧愁,似乎有事儿正堵着她的心坎,山洪暴发只待时机。
弯着腰,站在火堂边,往竹篓子装上四个窝窝团,五个煮熟的鸡蛋。
然后,一手提着竹篓子,一手拄着拐杖。腿脚不方便,一歪一斜,往主厅堂吃力的走过去。
来到桌子边,把竹篓子狠狠的用力一放,接着,把当前的瓦碗和筷子,给四个人分好的摆正,从篓子里掏出窝窝团,每人分一个。
最后,当她掏出五个鸡蛋,放在桌子上后,心里憋着的气儿,此时彻底的迸出。
撅起嘴,手指正在看书的朱爷爷,怒不可遏大声的骂道:“朱老鼠,你这个老不死的贼货。”
“油毕秋,怎么了?”
“你说说看,我们家的那些鸡蛋,都去哪里了?那两筐干货,又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