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宫欧猛地转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比特的方向。
比特站在那里,脸色白里发青,他慢慢从柱子旁走出来,转眸看了时小念一眼,而后又看向宫欧,“我来找你求救的时候就知道回不去家族了。”
“没错,你现在只能仰仗我来活着。”宫欧的话说得现实而刻薄。
时小念想说话,比特已经开口,“可我至少救了你的妻子,我不需要你感恩,但你能不能放我离开?”
“你离开了,我会损失很多。”宫欧往后靠去,眉目间全是凌人于上的姿态。
闻言,比特攥了攥拳头,道,“我劝你不要那么天真,他们不可能真为了我而向你投降,像时小念说的,他们会设陷阱害你,不如不去。”
“三岁小孩教我做事?”
宫欧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不屑。
“宫欧……”时小念看不下去了,走到比特身边站定,伸手拍拍他的手臂,温柔地道,“我来谈,你回房休息吧,相信我。”
比特站在时小念的身边,低着眼,站了一会转身离开。
时小念担心地看着他。
比特一步一步离开,宫欧冷漠的声音传来,“你以为我放你离开,你就能逍遥自在了?不出几天路上或者水里多了具无名尸而已。”
“宫欧……”
时小念制止宫欧,不要说得那么刺激人。
比特的身体僵了僵,然后沉默地继续往前走去,一直从后门走了出去,门外是一棵棵开满鲜花的树,草长得茂盛。
树后面是一排矮矮的小房子。
他往前走去,在树后的一排长石凳上坐下来,几朵淡梨白的花瓣从树上掉落下来,缓缓飘落在他的肩上。
地上的斜影衬得他更加形单影只。
比特将身上的花瓣拂去,忽然地上多出一道影子来,他微微侧过头,是那个存在感几乎为零的房屋主人——毁容的妇人。
她穿着一袭灰色的旧袍在他身旁坐下来,头上依然戴着一个大大的帽子,几乎将整张脸都罩起来。
“……”
比特往旁边坐了坐,还是感受不舒服,正要站起来,妇人突然递出一块新鲜的蛋糕,用纸垫子托着,双手没有碰一下蛋糕,这个动作让人生厌不起来。
比特看着那块蛋糕愣了愣。
“给你吃。”
妇人说道。
比特对甜食很难拒绝,加上刚刚听到宫欧的那些话他整个人低落极了,沉默片刻,他伸手接过蛋糕放在嘴里咬一口。
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了开来,带着浓郁的香味。
比特怔住,“是时小念让你拿过来的?”
这是时小念做的味道,她很在乎他,自己大伤初愈还给他做蛋糕,怕他难过让这妇人送过来给他。
“……”
妇人坐在他的身旁没有说话。
“做蛋糕很费神的,她身体又不太好。”比特边说边吃着蛋糕,一口一口,一直将蛋糕吃到最后一口,手上捏着却怎么都不去吃了。
“不吃完吗?”妇人问道。
比特看着那最后一块蛋糕,目光黯淡,“你知道什么是丧家之犬吗?”
“……”
妇人坐在他的身旁,手指颤了颤。
“我从被生下来就是一条丧家之犬,从来就没有过自己的家。”比特苦涩而自嘲地道,“我知道时小念对我很好,但她对我好又能怎么样,她更喜欢宫欧,只能给块蛋糕而已,她不能给我一个家。”
“……”
妇人沉默地坐在他的身旁。
“宫欧说的对,我活着的时候是丧家之犬,被人利用的时候才有价值,死了不过是一具无名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