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影朦胧。淮水帮下□的别馆,烛火摇曳,照的窗口明灭不定,闪烁的光影中,映着一个颤动不已的人影。
别馆大厅里,尚文野双手负在背后,脸色铁青的来回走动,神情焦躁不安,眉宇之间难掩愤恨之情。微弱的烛火随着他的走动而左右摇摆着,桌上的杯子还覆盖着,茶壶里乾涩见底,尚文野回来一个多时辰竟然滴水未进,可见得他的思绪是如何的烦乱。
“为何总是差那临门一脚。”尚文野想起自己三番四次想置荆天云于死地,可是每次都功败垂成。段水柔的那一次,收监后又遇到动乱,好不容易可以一举解决掉他,偏偏功夫莫测高深的荆铁山又来凑一脚,尚文野愤怒的抑郁难息。其实荆天云的死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尚文野难忘的是荆天云的妻子——梁钰琳。“有了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竟然还在外头捻花惹草,他不配作她的丈夫。”尚文野心里替梁钰琳抱不平,虽然梁钰琳根本没正眼看过他,可是爱情就是这么奇妙,尚文野的情形或许正应了一句话:“越得不到的越珍贵。”
门外脚步声传来,尚文野冷冷的看着从外头走进来的胡氏兄弟。锐利的眼光直射过来,胡不言忽然感到自己的手在痉挛,一股惧意浮上颜面。背后跟着进来的常天和萧平无形中造成了胡氏兄弟的压力。
一阵冷风飕飕的吹了进来,周围的气氛犹如结冻般冰冷。尚文野目光在俩人脸上一扫,口中缓缓的道:“没想到原来是你们两个人。难怪我一直觉得如芒刺在背。我待你们不好吗?为何要背叛淮水帮?”
尽管身后杀机骤现,寒光逼人,胡氏兄弟依然动也不动。门外徐徐吹来的冷风掀动衣角,桌上本来就微弱的灯光几乎要熄灭。也许火光一灭,代表的是生命的终结。
忽然尚文野轻笑一声,接着哈哈大笑。而且欲罢不能,越笑越是畅快。
这个举动不仅胡氏兄弟不明白,连神经绷紧的常天和萧平也不解的看着尚文野。
忽然笑声一歇,尚文野脸上露出一贯的笑容,颇有深意的道:“你们走吧!从此你们不再属于淮水帮。”
局面突然转变,胡氏兄弟一脸茫然,俩人都不知道尚文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尚文野长袖一甩,霍然转过身去,缓缓的道:“趁我还没改变心意,快走吧!”
胡氏兄弟两人一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大门轻掩,光线骤逝。剩下的只是无止无尽的黑夜。失去了这个遮蔽之所,俩人又将要重新过着浪荡江湖的生活。
尚文野笑声一顿,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嘴唇微微颤动,他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该荆家照顾这两个人了吧!”
在凄凉的黑夜里,传来几许哭泣声。断断续续的悲鸣远远传进耳中,直让人柔肠寸断,哀凄莫名。
门□卷了起来,荆铁山看着儿子脸上黯然的神情,关切的问道:“她还好吧?”
荆天云摇了摇头,道:“她很伤心,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荆铁山刚□的脸上透露着一丝同情,可是这种切身之痛,非亲身体验不能得知□中悲戚,荆铁山无奈的道:“你看着她,千万别让她做傻事。顺着她的意思点儿,让她有安全感。毕竟她现在举目无亲,天下之大亦无容身之所,此时她的心中一定很惶恐,你懂我的意思吧?”
荆天云看着父亲,他当然知道该这样做,可是如此一来恩爱纠缠,俩人关系更难□清。
荆铁山看了一下外头的月色,回头道:“今晚儿我去牢里,你好好照顾她。”
荆天云点头回答道:“孩儿知道。”
待荆铁山推门离去后,荆天云怔怔的站了半晌,心中一点主意也没有,他心想:“算了,见机行事吧。”
荆天云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