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声音,马蹄声。”
马蹄声,这个时候传来的马蹄声简直比仙乐还要悦耳,苏旷大喜若狂,只是忽然又泄了气:“那又如何?我们听得见他们,他们可听不见我们说话。”
凤曦和慢慢伸出手,拉住了苏旷的手:“你去让他们听见,不就行了?”他忽然一口向苏旷的手指上咬了过去。
这世上纵然有流不出的血,却没有吸不出的毒。
苏旷忽然伸手,用力挡开凤曦和,一把抓起了无常刀,他瞪着凤曦和,大声说:“五哥,我苏旷可以结识你,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你的一条命,难不成就这么不值钱么?”
他咬了咬牙,一刀向左手砍了下去,随着鲜血一涌而出,苏旷纵身而起,向林外掠去。
碧绿的血转眼成了鲜血,落在林间的焦木上,落在树下的泥土里,苏旷几乎尽着全力飞奔,只要在力尽毒发之前奔出树林——他落下的一瞬,忽然听见一个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大惊小怪地喊——“姐姐姐姐,你看,那边有一个人!”
苏旷看着马队惊愕地停下,看着晶晶掩起嘴惊呼,看着龙晴飞身而起,如九天的凤凰顺着他断腕所指的方向奔入林中……然后吃惊地看着,那断腕处的鲜血硬是一分分凝固下去,麻痹与眩晕从四肢涌入大脑——终于,在龙晴抱着凤曦和从着火的树林奔出来的时候,他也闭上了眼睛。
火,吞噬一切的火舌发散着不可一世的热力,那是自远古以来,人类便有的崇拜与畏惧。
而此刻,小小的火舌围着一口铁锅,锅内的龙井茶水滋滋冒着白烟,一方小小的竹牌在沸水中上下翻腾着。
“姐姐,这是什么?”晶晶托着两腮,看着龙晴全神贯注的样子。
“雪山寒竹。”龙晴又加了一把柴火,“师父给我们姐妹四人一人一块,说是可以解天下的至毒,只是要用茶水浸泡才好。”
“姐姐治伤就是风雅哦”,晶晶一脸谄媚,“不像那些人,恶心死了。”
她嘴里说的“那些人”,指的是萧爽,刚才萧爽把一只活捉的鹿割开脖子,喂凤曦和饮下鹿血的时候,晶晶一口就吐了出来。
“你懂什么”,龙晴笑骂一句,“鹿血是大补的东西,凤曦和现在身子极弱,连一个七岁的小孩都杀得了他,唉,就算治好了,恐怕也少了半条命去。”
“姐姐,你不是要回江南的么?”晶晶皱着眉头,问。龙晴点了点头,晶晶又急匆匆道:“那姐夫怎么办?”
“他?”龙晴的目光落在凤曦和脸上,这张脸已经没有了贯常的杀气,两道轩昂的剑眉下,一双眼睛安稳地合着,平静如婴儿,龙晴低下头:“我不知道,他……总不肯随我回江南的吧。”
“江南有什么好?”晶晶急了,“姐姐你放得下姐夫么?”
龙晴的眼睛抬了起来,好像望穿万里厮杀,回到那烟波里的竹林小舍一般,“江南,总是好的,晶晶,你跟我回去,我还有三个妹子,都是玲珑剔透的美人儿,我们弹琴,唱歌,吟诗作对,再也不问这里的血腥,不好么?”
“不好!”晶晶不假思索:“姐姐,你骗人,你的心早就留在这儿了,你不能逃跑!”
那坦率真诚的眸子,令龙晴不敢对视,不知如何回答她扪心自问——我真的又要逃了么?
犹记得那年远赴塞外,三妹四妹犹自年少,只有二妹白衣胜雪地送了出来,拉着手,对自己说:“姐姐,你总不肯委屈了自己的心,就算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又何必逃?我没有去过塞北,不知那地方是什么样儿,妹子们就在这儿等你回来,等你海阔天空。”
一别五年,那个安静清冷的二师妹也该长成大姑娘了吧?怕是早已琴剑双绝,扬名江湖,而自己,那一点莲叶田田的小女儿温存,早被马背磨平——只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