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僧一道年纪都在四十开外,全都长有短髯,但是他们的面貌却浑然不同,和尚长得慈眉善目,肥头大耳,道士却面目凶恶,脸上无肉。
那个道士手持长剑,一脸怒容的站在船舷之上,他从那么长的距离,借着一块木板的浮力,飞掠而来,似乎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俯身抓起那在掌着船舵的赵诚信,便要往河里扔去。
他刚刚抓起赵诚信,力道还未发出,蓦地觉得一股犀利的劲道涌上身来。
那股无形的暗劲,仿佛是一枝利剑奇袭而至,逼使他无法就此将左手抓着的赵诚信掷入河里。
匆促之间,他运剑护胸,挡住那股突袭而至的无形劲道,但见一片剑芒洒出,他的脚下已横移三尺,转向一边。
身外的压力一松,他这才看清站在船板上的金白羽和顾子奇。
当他见到顾子奇脸色苍白,只剩下一条左臂时,他已吃了一惊,等他看到金白羽竟是那样年轻时,更加使他感到惊诧无比。
若非亲眼望见,他真不敢相信,方才那接下千钧铁锚,并且将之掷出数丈,砸沉小船的武林高手,就是眼前这个英俊的年轻人!
因为据他的估计,能够接住那支飞掠过数丈水面的铁锚的人,内功的造诣最少也得有三十年的修为不可。
因为他本身有二十年的功力,也不可能接得了此等强劲飞砸而下的铁锚,否则他们的小船也不会被砸沉了!
是以当他见到金白羽竟然如此年轻时,他不禁为之大为惊讶,但是很快地,他便为那不可能的事情找到了答案。
这时,金白羽已收回发出的劲道,沉声道:“道士,你还不把那人放下来?”
那个道亡没有回答他的话,道:“你把你师父叫来,贫道与他说话!”
“师父?”金白羽冷笑一声道:“道士,你弄错了!这儿只有我在此。”
那个道人微微一楞,道:“你……”
金白羽冷冷道:“怪不得说中原九大门派已经没落,武当派有你们这些弟子,哪能振兴起来?”
那个道人脸色一变,狂道:“好个狂妄的小子,竟敢如此口出大言,也不怕舌头闪了!”
他侧首对那个和尚道:“大明道兄,你有没有听到过这等狂妄无知的话?”
大明禅师凝目望着金白羽,道:“阿弥陀佛,施主手段毒辣,骄傲放纵,想必是出身邪道哪位大师门下,贫僧……”那个道人打断了他的话,道:“这种人还跟他罗嗦什么,我们先把顾贤侄救下来再说!”
敢情他见到金白羽拉住了顾子奇,顾子奇一直没有机会说话,以为他被金白羽所挟持。
金白羽冷笑一下,对顾子奇道:“现在该是你解释的时候了,你告诉他们实话没有关系,不过先得要他把赵七的儿子放了……”
他的目光一闪,道:“若是他们再要自找麻烦,那时可别怪我事先不打招呼!”
他说完了话,负手而立,冷冷地望着立身船舷的一僧一道。
顾子奇躬身道:“多谢前辈!”
那立身船舷的避尘道人和大明禅师,一见顾子奇对金白羽如此恭敬,齐都面现异色,他们对望一眼,避尘道人问道:“顾贤侄,这是怎么回事?”
顾子奇道:“道长,请你先把那位兄台放下,以免发生误会,而引起……”
“发生误会?”避尘道人冷哼一声,道:“顾贤侄,贫道这次是应曾师兄之邀而来,可不是因为九头金狮的面子!”
“这个晚辈知道,也多谢两位前辈的鼎力相劝,不过……”顾子奇,话声稍稍一顿道:“这位前辈是青衣修罗……”
“青衣修罗!”大明禅师和避尘道人齐都大吃一惊,他们两人对望一眼,眼中现出警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