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浅浅的哀愁……
那掌柜的直看得心神摇曳,好像喝醉酒似的,看得都痴了,楞楞地问道:“夏仙子,你……又为什么这样忧郁……”
那个少女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唇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道:“人生的道路上一片苍茫,唯有持着痛苦的手杖,才能穿入那浓浓的忧郁之雾……”
她缓缓伸出手去拨弄着白驴颈项上挂着的金铃,一阵清亮的铃声脆脆地响起,带着旋律的音韵飘在空际……
那掌柜的痴痴的望着她那细长莹白,有如玉石雕成的五指,脑中一阵迷糊,喃喃道:
“痛苦的手杖,忧郁之雾……”
那少女凄迷的眼光自辽远的天空收转回来,当她看到这掌柜的那副迷惘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道:“唉!告诉你,你又怎么知道呢?”
她拍了拍白驴的颈子,道:“掌柜的,我走了!”
白驴缓缓行走,颈下金铃悠扬地响起一串细碎的铃声,只听她幽怨地曼声吟道:
“花开花谢总无穷,聚也匆匆,散也匆匆,杜鹃声里人何处?烟也蒙蒙,雨也蒙蒙……”
当她穿过了片片飘来的薄雾中,向着村外走去时,两骑快马溅着泥泞,驰进了村里。
她的眼中原是一片迷蒙,倏然目光一亮,凝望着那飞驰来的双骑,似乎呆住了。
双骑如飞,急速无比的奔了过来,她“啊!”地一声,脸上浮起一片惊喜混杂着讶异的情绪,张开了嘴想要大声呼唤。
可是脑海中意念一转,她抑住了呼唤的欲望,而缓缓垂下头来,黯然忖思道:“唉,我又何必呼唤他呢?一看到他便会使我想起了白长虹。”
欧阳空正自口沫横飞,兴奋地道:“王八羔子的,那白长虹可真是不简单,两年前还是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混小子,现在却已挤身江湖后起之秀里的武林七剑之中,嘿嘿,齐老弟,你可听说过他叫忘情剑客的原因?天下唯有我晓得他是因为心里喜欢夏馥萍那妞儿,所以对其他女孩子都不感兴趣……”
他说话又快又大声,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似的钉进了这个垂首的女人的心里,她忍不住抬起头来,返身叫道:“老烟虫,欧阳空。”
欧阳空和一个红袍汉子并骑驰过,只顾吹嘘着自己当年的壮举,根本就没注意到路旁这垂首骑着白驴的少女。
陡然之间,他话声一断,慌忙回过头来,大声叫道:“精灵鬼,是你?”
他吆喝一声,将马缰勒住,飘身落在地上,向夏馥萍行去,道:“你又怎会到这儿来呢?”
夏馥萍苦笑了下道:“我师父不肯我跟爹在一道,就把我带到这儿来。”
欧阳空看到她眉目之间笼着轻愁,整个人都仿佛变了似的,已不复以前那样天真活泼,看来成熟了许多。
他凝望着她,轻轻道:“小精灵鬼,你变了!”
“变了?”夏馥萍目光凝望着遥望苍空,兴叹道:“白云苍狗,世事无常,这两年来,怎会没有变呢?人变了,心情也苍老得多了。”
欧阳空神色茫然,摇摇头道:“馥萍,我真不了解你。”
夏馥萍微微一笑道:“这世界上谁又了解我呢?”望了望欧阳空蓬乱如草的乱发,参差不齐的大胡子,道:“老烟虫,你也变了,你虽然还是反穿皮袄,可是却没有烟杆了。”
她这句话虽是带着淡淡的微笑说出来的,但是包含着多少的辛酸?
欧阳空一怔,喃喃道:“你已经是个大人了!”
夏馥萍苦笑了下道:“人总是会长大的,是不是?我想你也高兴我长大了……”她的目光一转,瞥见了策马一旁的红袍汉子道:“那是谁?怎么也跟你一样,蓬着头,蓄长了胡子,莫非是老烟虫你收的徒儿?”
欧阳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