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难过,他在本宫几十年了,从上代宫主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出过错事,这下却……”
梅冷雪只觉卧倒在床里的顾剑南全身一震,竟似因为听到此事而情绪激动不已。
她赶忙用力握紧他的手,示意他必须压制心头的激动,直到顾剑南用手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两下,她才松了口气。
仰望着朴夫人,她道:
“姨妈,你说的是那个做得一手好菜的周胖子周大师傅?”
朴夫人道:“谁说不是呀!老周在宫里待了几十年,一向忠心耿耿的,谁晓得他怎会一时糊涂把那小贼带进宫来,以致牵连到自己。”
梅冷雪道:“周师傅我也见过,他为人蛮好的嘛,我想他不会是与小贼一伙的,必定是一时无意的!”
“唉!我也希望这样!”朴夫人烦恼地道:“你姨父的伤还没好,我已经心里急得很,现在又发生这种事,真使我烦死了,但愿老周不至于是引狼入室,否则我这么多年吃惯了他做的菜,可真不愿意改变味口。”
梅冷雪道:“依侄女想法,他是不会做出什么对本宫不利的事,因为他到底是本宫几十年的老人了。”
朴夫人俯身轻轻拍了拍梅冷雪的肩膊道:
“你好好的睡觉吧,别烦那些事,我这就走了。”
梅冷雪道:“姨妈,请恕我不能起身相送了。”
朴夫人笑道:“自己人还客气什么?灵珠我们走吧!”
梅冷雪道:“小凤,送一送夫人。”
小凤应了声,朴夫人挥手道:“不必了,你好生伺候小姐便行了。”
小凤道:“婢子知道。”
朴夫人凝视了小凤一眼,转身出去,灵珠跟随在后,小凤也跟着送客。
梅冷雪一直听到楼梯声响,方始掀起被褥,低声道:
“她们走了,顾公子,你可以出来了。”
顾剑南闷在被中半天,热得满头满脸都是大汗,他长长的嘘了口气,道:
“多谢姑娘,你……”
梅冷雪摇头道:“你不要这么说,若非我多事,也不会使你蒙受这些委屈,害得那个周大师傅也牵连在里面…”
顾剑南叹了口气,又道:
“我倒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周胖子他太冤枉了,他全是为了我!”
他摇了摇头,道:“我本来决定明日便要离开此处,谁知走前却发生这种事情?他若是有什么不测,我这一生都会过得不安,我欠他的恩惠太多了。”
梅冷雪垂首道:“这都是怪我多事,若不是我……”
顾剑南阻止她说下去,感叹地道:
“这都是我命途多乖,使得每一件事情都不如意,这短短的十几年中我经历许多痛苦,以往都有父亲替我承担,以后必须我自己面对了……”他诚挚地道:
“我这一生中最最愉快之事,便是认识了你,我想我……”
梅冷雪一听他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这才发觉自己的左手尚被他握在手里,她顿时羞不可抑,轻轻的把手抽了回来。
顾剑南话声一顿,才觉察到自己竟然还坐在床上,与梅冷雪共盖一条被褥。
方才那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才从权的卧身床上,与梅冷雪同床共褥,现在情况已经消失,他便不可以继续那样。
想到这里,再看到梅冷雪那种羞怯的神情,他非常不好意思的跃身下来,光着脚板站在地板上。
要知古时礼教甚严,一般闺阁千金幼年之时便不与父兄同席,关在闺房直到成长之年,都没有与男人接触的机会。
武林中人豪放而不拘小节,当然与官宦之家不尽相同,但是并不是完全不讲古礼,只是没有那么严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