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逃,我是真的真的只想逃。”
瞳厌倦地看着仪仗队中那镀银的斧钺上照出的自己的脸,厌倦地看着自己脸上控制不住的苍白与疲倦,然后,转过身,唇角就微微地向下一弯,不自然地挂起了一个笑。
可几乎没有人看得出他的不自然,那是一个天使一样的笑,所有人的眼都晃花了。人们都欢呼起来,有几个从梭卢来的马戏班里的女戏子相互交头接耳了一句:“天呀,这个迷死人的小孩子呀!”
身边的戏子追加一句:“迷死人不偿命的。”
最后一人接着总结:“不偿命也心甘!”
接着她们看到了那个更有成熟魅力的亚述。他麦色的肤色在阳光下闪耀着最年青最有活力的诱惑。
这是在古老的祭坛的一个高台上。
瞳的眼角一扫,就见到长老院的首席长老莫休斯。
只有莫休斯长老的目光像鹰隼一样的冷,冷冰冰地扫过自己脸上。
这是萨森王国嘉奖亚述的一个仪式,他们要封亚述为王国里的第一骑士。亚述的脸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小麦色的健康光泽,他正从国王的手里接过一个玉制的剑佩,那还是当年开国的国王乌代曾用过的剑佩。在这个王国里,这可以说是千余年来一个骑士所能拥有的最高恩宠了。
首席长老莫休斯就站在瞳的身边不远。别的人几乎都成行地站着,只有他和瞳孤零零地离人群稍远。他们都在高台上,也没有人敢靠近他们两人,生怕亵渎了他们的尊严。
莫休斯的头石雕一样地高昂着。在这个古老的国度,他的存在就意味着尊严。这时他在阳光里微微地侧过头,看向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正在接受授勋的亚述与国王身上,没有人注意他俩。
莫休斯的嘴唇轻启:“你想要权力吗?孩子?”说话时,他的目光却投向了祭坛侧面的长老院。
威严的长老院前一共有七十九级台阶,那长长的台阶是通往这个南大陆上最安宁国度的最高权力之路。
——今天,本不只是给亚述授勋的日子,本来国王还建议,尊瞳为萨森的护国法童。
可这个提议被长老院在激烈的争吵中否决了。
瞳微微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莫休斯在想些什么。
他脸上依旧挂着天使一样的笑:“不,因为,我知道,您还躺在长老院的石阶上不肯下来。”
莫休斯猛地回过头,鹰一样的目光盯在瞳的脸上:“别以为你拯救了这个王国就可以为所欲为。记住,无论你的声望有多么高,都不要图谋不轨。我们长老院的长老们,会把眼睛一直盯在你身上的。”
瞳甜甜地笑着看了他一眼:“不,我不会图谋不轨的。我拯救这个国家,不就是为了让像您这样受尊崇拥有权力的人好继续为所欲为吗?”
任是谁都听得出他话里的讥诮。莫休斯的脸黑了。
瞳的目光望向台下,只见人们正冲亚述欢呼着。
没有人知道,魔域的阴影已经侵蚀到了这个国度里!可人间的权力之争,还在无休无止地泛滥着。
当年,他们就是这么把魔法封禁的吧?甚至,那老来郁郁不得志的所谓伟大先知摩亚,就是这么被他们逼得不得不钻进坟墓的吧?
瞳知道当年的先知摩亚究竟有多么伟大,他曾经有过一个机会,把这个国度建成一个安宁与完美的国度,把这个国度的人们,带到一个永远幸福的天堂。可他的宏愿,就是被这些权力与私欲葬送。
所以,魔域的侵袭在一千年后,会如此难以抵挡地卷土重来。
这一个月的日子不只有勋章与阳光,瘟疫的阴影也无处不在。
堂·吉拉德来了,这个冥界的使者,他挟着幽灵鬼院的魔力,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