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言,做了判断,只是他自己却当局者迷,全然不觉。但方才楚生就在自己眼前出尔反尔地一番表演,却令他出了一身冷汗。
这次来刘家之时,因为楚生的一番话,他确已动了杀机,若是黑鸦不断,恐怕他真的已血洗刘家了那么如此说来,他在此前的偏听偏信中是不是也有草菅人命的呢?待到霍虎跳说到自己的兄长,贺炎心中的自信已然轰然崩塌,代之以无边无际的后怕与自责。他毕生刚直,既然知错,顿觉百死难辞其咎,终于把心一横,决心一死以赎。
但他这般想法别人却看不出来,霍虎跳只觉这人行事乖张、神鬼莫测,仔细观察贺炎的神色,越看越像是在说反话。只觉此刻若真有人跳出去杀他剐他,只怕一刀就被他杀了,不由打了个冷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贺炎已准备好交代后事了。刘小姐就在他身边,贺炎躬身道:刘小姐,在下莽撞,对你有误会之处,言语上多有辱及,如今想起,后悔不迭。本以为既成夫妻,将来当然有机会弥补,但如今苦主上门,贺某断不能苟活,你我二人尚未行夫妻大礼,我死后,你大可再嫁旁人,莫要耽误了自己。他回身又对刘员外夫妇跪道:贺某不才,蒙二老错爱。可惜贺某自作孽不可活,难为二老尽孝养老。刘小姐品貌端庄,不可因我受苦,还望二老不以礼法拘束,为刘小姐另谋乘龙快婿。我死后,我家人师门必然要多方打探,问到二老时,麻烦告诉来人,贺某自寻死路,与他人无关,不可为我报仇,切记,切记!他与这刘小姐本来没说过两句话,但刚才既然已拜了一多半的堂,这时感到肩上颇有责任,言语间不觉就有了些情意。
如此大变,刘员外夫妇早已经哭成了泪人。霍虎跳却给搞傻了,这时回过神来,多少有点儿相信贺炎的话。但老江湖毕竟留了三分心眼,想到自己一行此来,根本是有十足把握将贺炎格杀的,遂道:贺炎,你既然诚心悔改,我们倒也不欺负你。你的黑鸦刀不是很厉害么?拔你的刀!旁边楚生叫道:他的刀早就断了!刘家如老张等知道贺炎黑鸦已断的人不由骇然变色。
只见霍虎跳惊道:他的刀断了?看看楚生,顿时反应过来,怒道,我再不信你的鬼话了!
却见刘小姐突然将喜帕摘掉,叫道:你们别逼他,他的刀真断了!新娘子未入洞房自己摘了喜帕,自然是因为太过紧张,所以才忘了规矩。刘府众人眼前一黑,暗道:小姐呀小姐,平素你机灵果敢,大难临头怎么这样糊涂?
哪知霍虎跳看看刘小姐看看楚生,悲愤道: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难得贺炎还算是个汉子,却没来由地给你们堕了威风!
旁边一人抱刀而出,叫道:就由我来领教贺大侠的刀法!贺炎站起来,咬牙笑道:何必拔刀?我甘心求死,你动手吧!
那抱刀的汉子年岁不大,一张脸惨白得没有半分血色,两眼却黑得发亮:我叫雷念宗,我的哥哥雷念祖就死在你的刀下。你自以为天下无敌,若是不拔刀就死了,杀了你我也不痛快!贺炎听言,苦笑道:有理!把喜袍一撩,自腰间摘下黑鸦宝刀。众人见大喜的日子新郎官居然暗藏凶器,不由更是惊叹,这一场婚礼当真是峰回路转、高xdx潮迭起。
黑鸦刀这时又已被贺炎用松脂黏好了。他身上无刀,便觉难安,因此虽是断刀也忍不住藏在身上,想不到这时却派上了这般用场。他单手举刀道:请!
刀客拔刀乃是各种刀法共有的第一记杀招,因此贺炎的刀虽还在鞘中,那雷念宗也不由紧张。正凝神以待,突见刘小姐插身其中,道:既是要交手,那自然有胜有败。若是我夫君胜了,你们怎么说?是要车轮战么?
雷念宗眼珠转动,怪笑道:他胜不了我!若是他胜了他回头看看身后众人,正色道,我们转身就走!刘小姐追问道:走了以后呢?我夫妻二人日后的日子,难道要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