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地噼里叭啦报了一大堆数字,最终甚是得意地道:就这么精打细算地用,只要今年没大灾,明年我都不愁!只是粮草虽有,这一路,先要过冲州,又要入昃州,可不比送往神秀关的路是在自家地盘上,非得有兵力护送不可。如今,还能调动的,可就只有他瞥了一眼罗彻敬道:小公爷的秋州兵马了。
罗彻敬心里哼了一声,明白过来。原来是想打我兵马的主意,我是说你怎么这么巴结了,一清早上门来。他却又一转念,想道:昨夜常先生不是怕集翠峰和昃州失陷到宸王手中么?我的人押粮而去,不是正可以将集翠峰拿下?这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想到此节,他心中一通狂喜。
只是狂喜过后,他马上又想到,杜乐俊绝非庸将,锋锐军能在宸军围攻中坚守至今,最少也不会比他的人马差,万一失手
他正这么想时,门子高声传喝道:杜御史登门!
罗昭威便唤罗彻敬扶他出迎,罗彻敬却正发呆,过了一会才听到,慌慌忙忙地起身,竟踩到了自己的袍角上,险险跌了一跤。罗昭威当着满堂宾客不好出声斥责,只得狠狠地瞪了他几眼。然而罗彻敬却全未在意,他转着念头道:若有杜延章一纸书信在,此事便有了七八分把握!
他们步入中庭,见杜延章笑吟吟地站在庭前树下,手中平端着一柄纸扇,去接树上飘下来的碎花。虽是数月来一直忙碌劳累,昨夜也待宴至晚,然而他此时沐着晨风,依然不失清贵之态。
罗彻敬暗自里拿他和自己的父亲还有常舒比了比,不由觉得:父亲出身军旅不脱粗率习气;常先生漂泊半世,总有郁愤尖刻之态却都还可以捉摸一二。可他这等书笔之中浸淫而出、朝堂官场沉浮一世的人,平时接应谈吐,一应都亲切随和,可心里倒有什么机关,却绝难知晓了。
他这边心里七上八下,那边罗昭威与杜延章己经寒喧完毕,携手入厅。杜延章和唐瑁娄源见了面,便也得知集翠峰的困境。他也向罗彻敬恳言教他出兵,罗彻敬不免暗暗得意,想道:说到底如今就是我手里有兵马!他拿定主意,然而还需在面子上多推拖一下,便说起泷丘安危亦不可松懈等等。
杜延章收起扇子,向罗昭威道:泷丘所虑者,无非蕃骑而己,此事奉国公最是深知请问奉国公,泷丘如今,可需大军镇守?
罗昭威轻哼了一声,他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不能吃亏的毛病,想他多大是要借此由头多挣点功劳颁赏什么的。他其实以不以然,却又不想让儿子难堪,便含含糊糊地道:虽说落日碛上有乱事,却也不能不防,不过真有白衣别失大举入侵,这一两千人马也济不得甚么事。
他这么一说,罗彻敬自然俯首听令。只是边上娄原却又插嘴道:奉国公!听说你回来时,是被一支神兵护送来的?可有此事?
罗彻敬想起方才进屋之时听到的话,才明白原来他们争得是这个。
这几日他们都听到了凌冲两州军中传来的谣言,昨夜宴席上,也不知有多少人想问,然而碍着薛妃在,却不便谈论这荒涎怪异的事。
罗昭威微微皱着眉头,道:确有一支蕃族劲旅护送我来,他们族中唤作阿咄遇。
阿咄遇?唐瑁听了眼睛都发着光,叫道:原来真有此事?
满堂上都被他这叫声给吓了一跳,都呆呆地盯住了他。
他却不理会,自己滔滔不绝地一径说了下去。我前些日子,上佑国寺借书看,看到一段记载,说从前蕃族始祖是处女沐浴而生。因此,后世蕃族十五岁少女,每年春季的一日,便要到传说中涎育始祖的那条河的源头中浴水。有些少女便会受孕,之后生下孩子。这些孩子,再经族中密思施之密术,当中极少数便可通灵窍,能吸纳天地精气,便称作阿咄遇,便是蕃语中特选者之意。这些人力大无穷,眼观千里。狼群在他们面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