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集中功力于双耳,聆听内面动静。魈离的呼吸声十分奇异,悠长与短促相间,可却还是有一两下不行谐的余音插了进来。
内面还有一个人!罗彻敏不动声色地想道:会是谁呢?
他心里揣着疑问,从门前退了出来。
转过身来,罗昭威和杜延章询问着他,他摇摇头,身子斜旋而出,手在檐上一搭,就翻上了屋顶。一个身躯在屋脊后消逝,太快了,淡得象是一朵云留下的影子。
罗彻敏本没有见到那人去了何处,然而心中其实己经断定了七八成。他直扑到定乾阁中。当他破窗而入的刹那,鄂夺玉正向他回来脸来。他凝视着鄂夺玉手中的杯盏,满盈盈地一杯,分明没有吃过。
你刚才,一直在这里么?
不,我去见他了!鄂夺玉将茶盏在唇边凑了一凑,然后才缓缓放下。他的动作异常慎重,就好象手里端着地,不是茶,而是一杯火或是毒液。
你倒底是谁?罗彻敏保持着两手扶窗框向下仰视的姿式,盯着鄂夺玉。
初晴的雪天,阳光分外透澈,在鄂夺玉脸上割出一道锐亮的界线。我不能说,眼下不行。他没有看罗彻敏,微眯着眼盯住久违的日头,声音一时细得几不可闻。
那么,罗彻敏紧跟着逼问了一句,什么时侯能?
总有一天!在那之前,我不会做有损于你的事。鄂夺玉收回目光,盯着罗彻敏道:若是有一日,我的所作所为对你有害,我一定会离开。
即然如此,为什么现在你又不能说呢?罗彻敏头上微微发烫,手几乎是不自主地摸在了剑上。
现在你让我说,我只好胡乱扯个谎了!鄂夺玉向左后侧了侧,避开了阳光的直射,面上依旧平缓地笑着。
罗彻敏厉声喝道:为什么要把假经交给我?他的手己经搭在了剑柄上,就欲一拔而出。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鄂夺玉嗤笑一声,道:我手里反正有这东西,你又需要,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为什么不帮你这个忙?
他说得浑不着意,罗彻敏知道他这时也紧张起来了。多次一起作战,他已经可以略约辨认得出来鄂夺玉什么时侯真正轻松,而什么时侯,却是在假装轻松。然而他却终于将手从剑柄上移开,用力地闭了一下眼,旋而睁开道:但愿你说到做到!
他正要往外退去,鄂夺玉突然又叫住了他。我还有些消息告诉你,你不要听吗?
罗彻敏回到堂中时,神情乍喜还惊。他向罗昭威问道:没羽部在别失九部中,原先是地位最低的吧?
是,原先白衣别失本有八部,后来他们掳掠了一些外族人,本族人与外族之间婚配,生出的孩子,便被驱逐出去。后来这些杂种孩子自成一部,便成了没羽部。罗昭威点头道:近百年来,没羽部一连出了好几个英悍的首领,这一部如今才算能够和其它八部平起平坐了。
那么,阿斡罗当上汗王,岂不是会有许多人不服?罗彻敏又问道。
是呀,其实白衣别失这几年的内乱,都是因此而起。当初我们在那里时,便己看得出来端倪。罗昭威掂须回想。
我五年出使结盟之时,便听到许多议论。杜延章沉吟道:按规矩阿斡罗继任白衣汗王之位是顺理成章的事,他的战功与兵力都无人可及。然而正因为他是没羽部人,其余诸部不服,老汗王才不敢立他,可不立他,又怕新王不能服他。
罗彻敏颇犹豫地在屋内又走了两步,方道:我方才得了一个消息。说是被阿斡罗赶到落日碛的三部其实都没有被灭族,他们眼下被白衣别失的一个死敌藏起来了。时刻伺机而动。其它五部中,也多有与三族关系甚好,不服新王地,只要我们遣人前去接洽,便可引为己用。
喔?罗昭威与杜延章面面相觑,好半晌才问道:这是哪里来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