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会,还是摇头,道:你说得轻松,白衣别失当真进犯,连大军都不敢对敌,我们几百个人的庄子,又能济什么事?
又不是让你们单独和白衣别失打仗,不过是个示警的作用,自保即可。你有胆量杀害良民抢食,却没有胆量对付番兵求生?罗彻敏的语气中,就有了些不屑之意。
二十三被这句话咯了一下,瞪着罗彻敏,罗彻敏毫不回避地与他对视。两个人都有了点气性,眼光不知不觉地己然过了数招,探索彼此的虚实。许久后,二十三终于败下阵来,脚尖在地上蹭了蹭,道:好吧!我试一试!
罗彻敏多日思量,这时终于得到认可,十分高兴,赶紧写了一封书信。他让二十三带着书信先去冲州军中暂居,等这眼前事态略平息后,再从长计议。
得知了这件事后,所有人都颇为惊讶地望着罗彻敏。
宋录冷哼了一声掉过头去,半喜半忧。二十三没有归入毓王军中,这自然好否则神刀都的指挥使自然就再不会他宋录的位置。而眼下二十三算是弃绝了流寇生涯,彼此为敌的机会自然大大减少。然而一想到这么个人活在世上,宋录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痛意,从深心里说,他倒情愿毓王不惜伤亡将这人给杀了,也胜过日日夜夜提心吊胆。
他这曲里拐弯的心思也无人去理会,瞿庆的奉承话,自然打先出了口。原来世子居然有了这么周全的主意!这可真是太好了!日后凌冲两州生机重现,都由世子一念而起呀!
罗彻敏对自己的这个想法,也觉得十分得意,然而勉强不露出来,作出一幅犹有深忧的样子,道:只是还没有禀过父王,也做得不准。何况所需钱粮资物多少,我还全没有底呢!
我觉得世子这法子可行!唐瑁这次倒没有泼冷水,反而颇赞许地道:招募流民屯边,本不乏先例,倒了罢了。筑庄自守,军民共防这想法却颇有新意。
王无失也叫好,道:我看世子想得很远呀,一意经营凌冲二州,只怕还有将来利用二州之力,北扩疆土的志向呢?
那可真好!陈襄猛鼓着巴掌道:世子北伐,我陈襄自然是前锋!
杜乐英亦不由神往,道:真能看到那天就好了。
就连冯宗客也露出数日来极罕见的笑颜,道:世子如今是越来越沉着了,这件事想了许多天了吧,竟连半点口风都没露呢!看到二十三终有个着落,冯宗客也有些淡淡的欢喜,想道:她离此地不远,想来魂魄会时常来见这牵挂的人吧!
等众人的欢笑奉承声慢慢下去后,罗彻敏才在远远的角落里,看到了鄂夺玉若有所思的面庞。他挨了过去,把镜子从怀里摸出来,轻轻在他身上一碰,道:给你!
鄂夺玉低头瞅了一眼,再抬眼看罗彻敏,道:你真要把这个给我?
本来就是答应了送你的东西。罗彻敏似乎觉得他的话十分奇怪。
可是,鄂夺玉道:你现在知道这东西可能很要紧,交给我不怕有后患?
交在你手里,我放心。罗彻敏很干脆地答了,将宝镜扔了出去,然后拨马就走。
诶!鄂夺玉不得已接在手里,看了看镜子,又看了看罗彻敏活泼的背影,慢慢地浮起了一个苦笑。
他们走出冲天道的时辰,正是八月十七日的凌晨。隔了一座山岭,便是与冲州完全不同的景致,远远近近起伏的山峦,急促混浊的河水,密密的丛林,都让看久了旷野平原的眼睛,觉得狭仄窒密。更何况天又阴下来了,风吹得人面上木木地凉,看来又有一场雨要下。来时赶得急,并没有带多的衣物,唐瑁不停地抬头看天,祈求这雨略为迟上两日。
他们出山之前己然遣了许多斥侯兵出去,让他们尽量地抓一些宸军俘虏,多探听些近日战况。出山半日,就得到回报,说是有四五千宸军,正向集翠峰进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