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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滑下几步。她的兴致却越发高,连声清吒,直催急上。鄂夺玉却不和她发疯,拨了马头往山下绕去,果然等他到了山北面,杜雪炽才从山岗上露出头来。

    她顺着山坡往下窜,这坡极陡,马匹在乱石泥土和灌木刺棘间穿过,不时跌扑折倒,她的身形随之或起或落。鄂夺玉虽然明知以她的武功,受不了伤,然而也不由得揪着心。她终于折腾到了山脚,鄂夺玉赶紧拦到她的面前去,她微微喘着气,眼睛里闪着一丝不可惴度的兴奋。这时风略略息了些,一颗凉丝丝的雨点落下来,她面颊象枫叶一般被洗得亮红。

    雨越来越大,他们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废亭。鄂夺玉勉强点着了一堆柴禾,一面避着浓烟一面道:你也真是的,突然发着疯似地骑马,现在到这么个荒地里,又遇上了雨!

    是你跟着我,不是我跟着你!杜雪炽丝毫也不在意他的抱怨。

    那你到底要上什么地方去?鄂夺玉问道。

    我也不知道,杜雪炽若有若无地笑着,拾着脚下的散枝往火里一根根地投,悠然道:也许这里就挺好!

    看着她的神情,鄂夺玉不由想,只怕是他昨晚的行踪被她察觉了。因此她有意往远离官道的荒地里跑,是不让他再有和罗彻敏一行联络的机缘。他问自己:我是怎么接手上这么一单事的?却又问不出来,只能无声地苦笑,

    你笑什么?杜雪炽并没有回过头来,却骤地问了一句。

    鄂夺玉起身,答非所问道:我去接点水回来烧。

    有道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又有道是秋风秋雨愁煞人。他们这一走,不巧就遇上连绵雨天,整整大半个月,都没有正经晴过。出泷丘时还只是略间翠黄的叶子,经这雨一泡,不几日功夫便齐刷刷化作赤褐。杜雪炽显然对各州县河川并无认识,只是尽力往避开城镇官道,由着性子乱转。鄂夺玉一直向她嘀咕说铄州的蜜乳山楂味道绝美,野山兔鹿烤炙极香,还有一家槐叶冷淘十分可口只是杜雪炽听的时侯固然津津有味,却绝没有依言而行的意思。不过鄂夺玉渐渐发觉,她兜着转着,其实还是在往曹原岭的方向走,只是未有自觉。他窃喜,自然不会去提醒。

    这日雨终于有了要停的样子,他们在近晚时分,发觉了一个庄子,看上去还挺大。鄂夺玉极想打听一下战事消息,便道:你也有些日子没能好好休息了,不如我们到时面歇一夜吧?

    杜雪炽似乎还在犹豫,他又道:天气也凉了,我们要买几件衣裳吧?

    其实以他二人内力,这点凉暑无关紧要。只是杜雪炽自出门起就穿着这件白裙,虽然她十分小心,却也粘污了许多,她早有更衣之愿,这时听鄂夺玉说出来,终于点点头。

    然而刚一接近,就听到内里有号啼之声。两人勒了马,彼此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往地下看去。浆水没过了马蹄,泥泞中的脚印正在渐渐化去。看那一大方脚印,竟是有上千人!

    庄门斜在水洼中,鲜血正一丝一缕地从门板上浮起来。他们提马跃入,一人趴在门板上翻着白眼对着他们两个。他们绕开这人时,却发觉半个身子空荡荡地吊在板上,下半截的身躯竟然不知去向。

    杜雪炽一连马,连着往后踉跄了数步,水花飞得老高,溅透了她的裙摆。

    内面哗啦啦冲出上百人来,手中握着刀枪棒棍,见到他们两个,却又怔住了。

    这庄子是刚刚遭了劫。

    族长的堂屋里还停着他小儿子的尸,他拿大拇指抹着眼泪,道:这一死就是十几个,全是后生们!

    贼人很多?鄂夺玉问道。

    是,总有上千人,为首的使一把大刀,庄门就是让他一刀剖断的,可怜七房老大的独子把着门不肯松手,连个全尸也没落到!族长长吁短叹,泣不成声。

    这么大一帮匪徒,是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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