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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个话你都传不清楚!我分明是说,我们这帮人,一个也别想走出这院子,否则我就放火!

    他去了头巾,两只袖子挽得老高,一手捺着张纾的头,一手握刀似地提着火折子。他肤色本就偏黑,这半晚折腾,发须也未整治,看上去那里还有陈年文吏的深沉雅静?活象个正要杀猪的屠夫!

    一群人也与他相处了几日,这时看到他的样子,不由都怔了一刻。

    岂有此理!明白他话中意思后,有几个性气大的怒吼起来,就要往内冲。

    然而唐瑁手中的折子立即就打燃了,一小蓬火苗在渐亮起来的阳光下淡若无色,焰上青烟袅袅,越来越逼近了张纾,让他格外用力地挣扎着。在他蠕动的肩下,掉了几根柴禾,上面黑浊的油水上溅到一颗火星,顿时整根枝就腾地燃起来。堕在诸人脚下,倾刻间化作一团灰烬。

    这一下诸人都不得不站住了,彼此对视,均觉得不是滋味。眼见着他们非但没能救出张纾,反倒成了唐瑁的俘虏。

    其实,瞿庆压低了声向他们道:我们何必过问这件事?

    听这么一说,诸人似乎也猛然醒了一醒,想道:是呀,我们何必过问这事?

    说到底出城去的,也不是凌州兵马。神刀都在晖河城中,本就是人憎狗厌的角色,他们这般出去,若是死得干净,倒还是大快人心。罗彻敏这些日子来,城中名声实在也不见佳,这些人里面,又有那一个在乎他的生死了?他少年性情,好大喜功,自出城去招惹白衣别失,若是有个闪失,毓王也怪责不到张纾身上来。

    若是他们平安回来,张纾不过是听几句轻狂话而己,何必要冒这生命之险?

    更有心机深沉狠毒一些地,隐隐也想到其中有内情。不过与其这时出去追赶,倒不若将兵力布置在后面,罗彻敏一行若战死便罢,若胜归东返,就途中将他们一网打尽。毓王新近虽然大胜,但灭宸王定天下并非三五日事,他对张纾倚重正殷,只要没拿到切实证据,就是死了罗彻敏,也不太可能会亲自征伐凌州他终究也不止这一个儿子!

    再说了,就是他亲自征讨,也不见得天就塌了。张纾大可带着兵将往乌撒克大草原上一跑这也不是第一次。当年罗氏一族便是这么逃了一场祸殃,后来青寇蜂起,朝庭失势,他们自然又是风风光光地打了回来。

    他们越想越是觉得,这半天的紧张忙活纯是庸人自扰,于是提高声道:唐判官,你且莫惊慌,我们都不动,你可不要害人害己!

    这当中所有人,只有被压在火油堆上的张纾心里明白,绝不能让罗彻敏与白衣别失遇上。他倒不是怕罗彻敏,而是怕罗彻敏坏了白衣别失的大事。白衣别失然不会分清楚罗彻敏与他的分别,只说是是凌州兵马。若是认定他背信弃义,那么将来可就再无宁日。只是他口里绑得死死得,又那里说得出半句话?他胸膛在柴堆上撞了又撞,只觉得一团火己然从自己口里喷出来,就要把身下的黑油点燃。

    然而此时,一道水柱从天而降,水花溅得众人以为突然降下了暴雨。雨片刻就停了,留在空中的朦朦水雾,经艳阳一照,凭空现出一道霓虹。

    常舒在外面叫道:这种小小伎俩,也敢来要挟么?

    他们这才发觉,常舒不知何时竟已不在院中了。他们回头一看,只见他站在门口,身后由七八个兵丁推着一架大水龙。晖河地旱多风,火灾仍是常事,各处院落都备有一两只水龙,只是这片刻间,就能找到水龙,取水,却也十分不易了。

    火折子扔下地来,唐瑁手在靴上一抹,一道炽芒闪在了张纾的喉下。他再度向着下面嘶声叫道:你们谁敢上来?

    常舒叫道:世子私擒节度使大人,这将我凌州兵马视若何物?各位都是凌州文武,竟然愿意任人要挟吗?

    可大人生死就在顷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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