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两人相对而坐,茶杯水气弥漫,带来阵阵淡雅茶香。
聊了天气,聊人文,几壶茶下肚,再好的茶也喝不动了。两人都在暗暗观察对方,李枫林虽比张破晓大几岁,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沉稳,没有一开口就问他所来何求。他不知张破晓自习得《九兵天书》,驭心之道又有长进,两人初次见面,不知目的的胡乱说话往往会被抓住把柄,故而两人都在打绕圈。
李枫林暗暗叹口气,知道如果今天自己不表态的话,对面之人绝对不会畅所欲言。只好轻咳一声,先开口:“张将军,不知你对当今天下如何看?”
听他咳嗽,张破晓就知道正题来了,但这个问题却不好回答,说道:“鄙人山野村夫,早年就一个乞儿,谈什么天下,先生莫要取笑。”
“我没有取笑将军之意,此地就你我二人,但说无妨,说的好与不好权当闲聊。”
“哦?那我还是想听听先生高见。”
李枫林为之气结,绕了一圈还是回到自己,不禁苦笑,只得说:“既然将军愿听我之拙见,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如今的天下,早不是元列宗那时的夜朝,这个朝廷早就千疮百孔c苟延残喘,加之这一两年暴政连连,天灾,造成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各地都揭竿而起,才会有像将军这样的英雄少年。”
“呵呵,先生说笑了,英雄少年可不敢当,也是为了活命,迫不得已。”
“将军不必谦虚,我其实在旬州州府就曾见过你,你在踏天盟的种种事情我也有耳闻,我从旬州一路跟来,看到将军兵士短短时间由百到千,手段了得,着实震惊也很佩服,想必将军也不愿屈居人下,而且我看将军训练将士有章法,想是有名师指点,所以特来拜会。”
张破晓听着李枫林一一说道,眼神一缩,起了杀心,暗想,这个人仅仅从我的这些就推断出那么多,如不能用就绝不能留。嘴上淡淡的说:“先生果然厉害,想来先生前来也不会是要跟我说这些吧。”说完给守在营外的络幽一个眼神,络幽领会点了点头。
“哈哈哈,将军行事果断,真乃当世豪杰。”李枫林大笑道,张破晓两人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却不说破。心里反倒认可这种行事风格,杀伐果断才是乱世真英雄也。继续再做试探:“请问将军意在彰云州还是整个南诏乃至天下呢?”
“大胆!”营外络幽一声大喊冲进营帐,抽出佩刀,就等破晓一声令下,就杀了这狂徒。
李枫林并不惊慌,也不看那佩刀,就看着张破晓等他说出答案,答的对了他就立马投靠,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死于刀下又何妨。
张破晓也盯着他的双眼,看到的是一种毅然之色,不是奸佞小人也不是狂徒,而是一个心忧天下的书生。他摆了摆手示意络幽退下,对李枫林拱了拱手,说:“先生莫怪,当今乱世,你我初见,所谈之事被有心人听到徒增事非,我现在手下虽有几千兵士却也不敢说要得彰云和南诏,现在无论夜朝还是天罗殿的百万大军都不是我可抗衡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将军不用妄自菲薄,以你之能,不用几年就会大有作为,是我等太过狂妄,胡言乱语,但我还是要将军一句话,是否愿夺这天下?”
这么平静的一句问话让一向沉稳的张破晓呼吸急促起来,天下?多么遥不可及的字眼,自己就是一个小山村的放牛娃,一个乞儿,现在要谈论天下,恍如做梦,一个不愿意醒的梦。
看这位先生不是癫狂之人,那么所问必有办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回答:“如所能,必为之!”
“哈哈哈哈,好,好,好!将军没有让我失望。”说完就跪在地方行叩拜之礼“我李枫林,愿意辅佐将军!”
张破晓给这阵仗吓了手忙脚乱,急忙扶起他:“先生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