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向阳听到康王这一声长叹,发现他的确心系着天下,虽然康王这20年着实混的不容易,为了引起父兄的注意,好几次出使金国,但也并未缓解大宋的格局。
他有匡扶之心,却并无匡扶之力。
文向阳也盘腿坐了下来,眼下这些将士都在办事,他正好抽空跟这康王聊聊天。给他好好洗洗脑。
“王爷,这汉人的江山,终归是汉人的江山,就算金人能夺了去,也守不住。”
“向阳啊,你是不知道我大宋的情况,士不用命啊,就拿汾州来说,你当初进城之时,可曾看到一名将领恪尽职守?据闻金军只拿羊腿敲了一夜鼓,我大宋十四万将士便全部落荒而逃了。”说到这,心下难过,对身后士兵道:“别锤了,你们是我大宋的精英,不是我大宋的奴才。”
正巧其他将士运来枯草和树木,文向阳便命那五人用枯草将树木捆绑起来。
文向阳转头又继续和康王聊天。
“士不用命,并非一日之弊。说句冒昧的话,此乃太祖太宗留下的重文轻武的弊端,武将之命如同蝼蚁,将军百战死,却无法得到应有的封赏。反而朝廷昏庸无度,克扣军饷,祸乱百姓,这方腊起义便是……”
还未说完,康王忙打断道:“先生啊,这些话连我都不敢说,只能意会,岂可言传?”文向阳缓过神来,他不明白封建帝制中很多的忌讳,只好不再说话,康王继续道:“你说的这些,本王何尝不知?可祖宗之法,岂是本王能够修改的?当今皇上圣明烛照,我又能做些什么?”
“你们的皇帝真是圣明烛照,你们还跑什么跑?”
这当然是文向阳心里的话,他并未说出,只是觉得古人对于皇权的惧怕是真的很恐怖,甚至时刻怕祸从口出。
文向阳也只好入乡随俗,但洗脑工程并未成功,还得继续:“皇上圣明烛照不假,可百姓流离失所也是真啊。康王,日后你定会有一番作为,希望那时,你多为百姓着想。”
“先生太看得起我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此次你若是能救本王,他日回京,本王一定会奏明皇上。”
“此时王爷断不可回京。”文向阳赶紧站起来阻止,他知道不出多少时日,东京汴梁城马上就会被攻陷。
“不回京,我还能去哪?”
“相州!”文向阳拱手建言道:“此次金军大举南下,汴京不日可破。此时回京等同于束手就擒。王爷如今本就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正可借此名招募天下兵马,为他日北上留得力量。若康王信得过在下,渡河之后,请即刻前往相州。相州府福源辽阔,三江环绕,进可愕金咽喉,退能保中原疆土,此祖宗大任,君不能推辞。”
其实文向阳对相州不是很熟,但他知道康王正是从那里走向开启南宋之路的。
康王哈哈大笑,好像周围的危险全然没有了。
“向阳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纵观我大宋,没有一人有如此见识。好,我听你的,就去相州。方才一番言谈,让我大彻大悟,若日后,我能插管朝中之事,定会参考你说的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我日后私下便以字号相称,你年长我几岁,我就称你向阳兄吧。”
文向阳吓了一跳,忙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王爷您贵为皇亲贵族,在下只是一介布衣,哪里敢如此高攀?”
“你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朋友咯?”
“这个……”
“本王姓赵名构,字德基。日后你我私下之间,不要再叫我王爷了。向阳兄!”赵构已然拱起了手。
文向阳诚惶诚恐,他知道这康王就是日后的宋高宗,能与他称兄道弟,也不知是福是祸,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拱手作揖道:“德基兄真是折我的寿了。”
他正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