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衡任劲风吹动衣袂,身形兀立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瘫倒在地的江天,道:“从前江淮七帮在江湖中的风头之劲,除了五阀之外,少有人可以与之争锋,但是从你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一种逐步的没落。”
江天的脸色已是一片煞白,眉头紧皱,显然在这最后一击中遭到了重创,以至肺腑受损。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想失去作为高手应有的风范,勉力强撑道:“你……无……须……冷……嘲……热……讽,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剐倒不必,杀则必然,我有两个理由杀你,谅你也不敢不服!”丁衡浑身上下再没有纪空手熟悉的那股学究气。此时此刻,丁衡更像是地府的判官,阴间的煞神,眉间紧锁一股咄咄逼人的杀气。
“理……由?”江天怔了一怔,强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道:“乱……世……江……湖,只……有……劣……汰……强……留,永……远……不……需……要……理……由。”
“说得好,乱世之中,的确要凭实力说话。”丁衡道:“但是你之所以该死,与实力强弱无关,最主要的原因,一是你不该去对付一个手无寸铁、不谙武功的人,二是你笨得该死,你想以我盗神丁衡的手段,如果盗取了此物,还会留下线索,让你找到此地?所以有了这两个理由,足以让我痛下杀手!”
“噗……”江天似乎难以坚持,张口又喷出一道血雾,半晌才道:“那……就……让……我……先……行……一……步,黄……泉……路……上,恭……候……大……驾。”
“不必了,我怕让你久等。”丁衡微微一笑道:“你我阴阳相隔,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道路。”
“我……技……不……如……人,自……然……该……死,你……若……技……不……如……人,只……怕……也……难……逃……一……死。”江天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眸中竟闪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就凭你?”丁衡缓缓地踏前一步,已经来到了江天的身前。
江天摇了摇头道:“我……虽……然……笨,中……了……你……的……奸……计,但我……来……此……之……前,曾……经……用……重……金……请……到……了……万……无……一……失……鬼……影……儿,但……不……知……什……么……原……因,他……竟……然……未……至,不……过……他……的……信……誉……一……向……很……好,当……不……误……我……千……金……之……酬。”
丁衡陡然一惊道:“万无一失鬼影儿?”
江天狂笑一声,眼耳口鼻顿时渗出缕缕鲜血,挣扎地叫道:“不……错。”
“砰……”地一声,终于向后仰跌,气绝而亡。
庙殿里一片寂然,烛火时明时暗,映射在丁衡的脸上,只见他已是一脸凝重,仿佛罩上了一层严霜。
纪空手走到他的身边,拍拍胸口道:“好险好险。”
丁衡这才从沉思中惊醒,转头望向纪空手,道:“是的,的确很险,要不是你逃过了江天的那一抓,我还真不知道自己面对江天的要挟时,应作出怎样的决断。”
纪空手笑道:“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躲过江天的那一抓,只是情急之下,自然而然地便将平日里练熟的东西搬了出来,误打误撞,竟然大功告成。”
丁衡也颇为他感到高兴,若有所思地道:“你体内不存一丝内力,仅凭步法的精妙,就能避过江天那凌厉的攻击,这说明你的天分之高,悟性之强,的确是当世之中罕有的习武天才。虽然这有一定的偶然性,但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只要你踏出了第一步,那就意味着一个崭新的开始!”
纪空手没有想到丁衡竟然如此夸赞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