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似的雪花轻悄悄地从空中飘落,风声反而小了,甚至似无风,但落雪像有声音,声音回响在人们的心里,绵密哀鸣,仿佛在幽幽地诉说着什么。
阴霾的夜空中呈现着的是那股子阴冷。这严冬的苍茫与寒瑟,不只以形象的酷冷,更以实际的索然凄凉传送给大地上生存的人们。
如果在这种天气里会有人在雪地上奔跑,那么,这人必然有着十分不平常的事办。还真有,而且是两个人。
大雪纷飞中,荒野里冒出这两个人奔走如风,看上去就宛似两个幽灵。
两个一高一矮的黑衣人,那矮的在前,高的紧随在后,刹时间踏雪穿入竹林中,左转右弯从另一端闪出来。
前面的矮子非别人,神偷尹士全是也!后面的当然是黑手豹心张古丁了。
那张古丁双手各握着一把锋利尖刀,神情冷傲,尹士全双手也握着东西,右手一支桃木剑,左手一把短刀,黑棉帽连到脖子上,下裤的绑腿扎得紧。
尹土全为什么带来一把桃木剑,只因为他仍然相信左家废园里不干净,有鬼。
鬼是怕桃木剑的,因为桃木剑驱邪。
两人这是奉命前去对付汤家母子两人,最要紧的便是汤十郎怀中藏的那块玉佩。
此刻,左家废园里面何止阴沉,那简直就像十八层地狱一般酷冷与寂静,厚厚的一层白雪,反而更加添了吓人的气氛。
那神偷信邪,因为他曾遇到过那东西,此番再来,桃木剑举在脸前。
这两人到了大场边,尹士全虽然个头矮,却仍然低头哈腰学鹤行。
他示意身后的张古丁也学他的样。
张古丁变了,如今满面杀气腾腾,龇牙咧嘴,再也不像顺天当铺朝奉那种和气生财的模样。两人已经到了围墙下了,那尹土全拉住张古丁,低着嗓音道:“张兄,如是平常百姓家,弄个玉佩小事一桩,可是……”
张古丁道:“人都来了,还提这些做甚?”
尹士全道:“张兄,我认为咱们今夜过玄关,生死一念之间呀!”
张古丁道:“真如你说的那么严重?”
尹士全道:“张兄,你当明白,干我这一行的,最喜夜间下手,30年熬出‘神偷’之名,可也不是浪得的,但却从来未曾遇见鬼,那一回我真的被吓破胆了。”
张古丁道:“可以理解。”
尹士全道:“张兄,我真的不懂,老爷子为什么一定要得到那块玉佩。”
张古丁道:“你还不死心?”
尹士全道:“咱这是赴汤蹈火,便死吧,在死之前也要弄个明白吧?”
张古丁道:“操,你变了,变得缩头缩尾的,哪里像是大名鼎鼎的中原神偷。”
尹士全道:“随你怎么说吧,张兄,顺天当铺里最名贵的东西有一半是我尹土全送去的,没一件不比那块玉佩名贵,但老爷子却叫咱们这时候把玉佩送到他面前,我真的不懂这是为什么。”
张古丁道:“什么时辰了?”
“二更天刚过。”
张古丁道:“好,我把我知道的、猜到的,一古脑儿告诉你。”
尹士全道:“虽死无憾。”
张古丁叱道:“没那么严重。”
尹士全道:“张兄,休忘了,咱们已有三个杀手失踪了,这……”
张古丁道:“却也没有证明他们已死。”
尹士全道:“我对他们不表乐观,张兄,我在洗耳恭听呢。”
张古丁稍稍思索,背贴围墙低声道:“玉佩乃是左家之物,当年老爷子血洗左家,搜了不少金银,但左家的宝物老爷子是见过的,那真是十分诱人的宝贝,其中就有那块精雕凤佩。有凤佩必有龙佩,那原是一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