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一个秘密,只有老父和她知道的秘密,小玲不是她同胞妹妹,而是一个偶然机会抱养的。
当她发觉小玲对赵小彬深情的眼光时,那怕只是短暂的一瞥,她都能了解得至真至切。女人对于这种事,是十分敏感的。
她有这个自信,如果她要争取赵小彬,她一定是个胜利者,小玲会让得远远的,甚至于根本没有机会。但是她决定要让的是她自己。
现在小玲死了,她伤心要超过赵小彬,因为,除了姊妹情深,还有十余年的授艺之情,小玲的死,对她来说,是一种失败。她不会在这种情形之下,再去争取赵小彬的感情,因为,在君山时,她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她不会改变,华小真就是华小真。
唯一使她遗憾的是老父对她不了解。让她陪着赵小彬来孤山,老父的用心是良苦的,但是,在她来说,这是他们父女之间,唯一的一次意见不能取得默契。
她没有和老父解释,那是因为她要利用这个机会,让赵小彬振作起来,即令让她做某种牺牲,她都可以承受。至少赵小彬是她平生所遇到最使她心仪的男人。
月已偏西,已经接近黎明。
赵小彬忽然一声呻吟,华小真立即惊觉,她捧起焖在茶焖子的一碗参汤,端到床前。
华小真伸手按住他:“不要说话!先将这碗参汤喝下。”
赵小彬驯服地点点头,将一碗参汤喝得一点不剩。
华小真将他服侍得躺好,刚一放下汤碗,一只手就被赵小彬抓住。
“真姊!”
华小真轻轻地嘘了一声说道:“你现在要多休息。”
赵小彬抓住她的手不放,说道:“真姊!我这几句话一定要说出来,要不然我会闷出病来的。”
华小真微笑地坐在床前椅子上,说道:“好吧!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赵小彬说道:“真姊!你今天的教训,真是醍醐灌顶,让我豁然开朗。真姊!我感激你,你不但是我的益友,而且是我的良师!真姊!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
华小真微笑说道:“小彬!我是觉得说重了些,只要你不介意,那样我就高兴了。”
赵小彬连忙说道:“我从来没有介意真姊你说的话。真姊!如果我只是生活在消沉里,我将要使多少人对我失望啊!”
“不要太苛责自己,你和小玲的感情我了解,你的悲痛我也了解,任何人遭遇到你当时的情况,都会这样,因为我们是人,不是圣人,人是有人的感情。旁观者不同,不能以旁观者的心情,来责怪你,那对你是不公平的。”
赵小彬不觉流下眼泪,说道:“真姊!你不但能了解我,而且还为我找到自恕的理由,真姊!我真是……”
华小真将另一只手去拭擦他的泪水,却被赵小彬另一只手抓住,赵小彬不觉将自己的脸贴在华小真的手掌之中,泪水不断地流出来。他一面低低呼着:“真姊!真姊!”
华小真的心震动了,她也禁不住将脸伏在两双交叉的手上,默默地承受着这份感情的温馨。
忽然,远处一声鸡啼,华小真连忙坐正了身子,抽出自己的双手,再轻轻拭去小彬脸上的泪痕,低低说道:“小彬!还可以好好的睡一会儿。”
她站起身来,走了,她没有回头,怕回头会让自己留下。
她蹑手蹑脚回到房里,悄悄地坐在床上,一时没有睡下的意思。坐在那里思潮如涌。
终于,睡在对面的小梅爬起来拥被而坐,悄悄地问道:“小真姊!你还没有睡吗?”
华小真嗯了一声,说道:“小梅!吵醒了你。”
小梅姑娘双手抱膝,沉吟地说道:“小真姊!有很多事可以退让,也有很多事是不能退让的。”
华小真喟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