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晓寒想了一下,说道:“他们都是一些正派人,应该要讲理的。”
赵雨昂笑笑说道:“有些自命为正派人士,把别人统统看成邪僻,那样比不正派人更难相信旁人,如果不信,你就试试看。”
崔晓寒略一迟疑,拱手告辞。
只见他弹身一纵,凌空拔起,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飘落在屋上,再一折身,便走得无影无踪。
临走之前,露了一手轻功,年轻人的心情,是可以想见的。
赵雨昂微微笑了一笑,想到自己也年轻过,修养是随着岁月而来的。
他走回到房里,提起包着青虹剑的包裹,也从屋上出去,月光下,看得十分清楚,落身到地上,他果然回头向西,他走得很慢,他在仔细琢磨这件事:“崔晓寒不是坏人,他所说的等我的那些不是坏人,大致也错不了的,但是,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找我,而且是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想不出原因。他自嘲地笑着自己:“常言道得好: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赵雨昂自问俯仰无愧,为什么要担心别人来找我呢?”
如此不觉行来,远远地已经看到一座庙。
庙不大,前后两进,中间空着一个大院落,有两株古柏,透出屋顶,老远都可以看得到的。
月光下,红砖绿瓦,高啄的檐牙,给人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但是,此刻庙宇的庄严也还存在,而肃穆的气氛已经没有了。
院落里传出来嘈杂的人声。
赵雨昂立即紧赶了几步,来到关王庙,纵身上屋,转到西廊之上。原来这座关王庙前一进是个唱戏的舞台,是为谢神唱戏之用的,后进才是正殿。
此刻院落里边放置了几排长凳,散坐着十几个人,有僧、有道、有男、有女,年纪大的已经是苍发白髯,年纪轻的也有崔晓寒一般大小。
崔晓寒站在中间,显得神情有些激动:“各位都是已经在武林中扬名立万的前辈,但是,我崔晓寒也不是无名之辈,难道各位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吗?”
其中一位苍须老者说道:“晓寒兄!你要我们相信你的话,要尊重你的人格,可是,你也应该相信我们的话,难道我们大家这样的年龄与名望,会无端的造谣生事?会无端来诬蔑一个与我们无关的人吗?”
崔晓寒嗫嚅地说道:“我当然不会怀疑大家的真实。只是……只是……我觉得赵雨昂不会是那种人,虽然我只是短暂地跟他见一面,我确是可以相信,他绝不是那种人。因此,我觉得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我才请求各位,待一会赵雨昂来的时候,我们不要太使他难堪,要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另一个黑黑粗壮的汉子说道:“不要多说了,只要赵雨昂真的会来,一上眼我就可以认得他的样子。就怕他将你支使开了,他心存畏惧,不敢到这里来。”
另一位道家装束的人说道:“我们分别从各地来到了此地,他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言犹未了,就听到有人在屋上应声答话:“请你们放心!赵雨昂绝不会逃跑的。因为理直气壮,天下可以去得,我何必要跑?”
从西廊庑的瓦顶上,飘身而下,十分自然,十分飘逸,落到场子当中。
就在大家一阵惊愕的瞬间,那黑粗壮汉,突然吼叫一声:“就是他!烧成灰我也认得出。”
说着话,人就向前扑过来。
这时候有一位老者伸手一把拉住,口称:“程英名兄!何必如此,人已经来了,还怕说不清楚吗?请稍安毋躁。”
赵雨昂屹立在院落之中,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他仔细打量坐在场子里的诸人,除了少林寺的悟明上人,和武当派的紫信道长,其余的人一个也不认识。
崔晓寒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