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外表不甚起眼的小木屋,里面却是非常雅致。
正面两个窗子,是关着的,此刻拉上了紫色的窗帏,卷上门扉,就显出这里烛光的光辉与温暖。
房子是一明一暗两间,一张圆形的桌子,上面铺着湖水绿的桌布,再垫着一层缕空抽纱挑绣的方巾,然后是四碟冷盘,两副杯筷,雪亮的烛台,对角摆在两边。
临窗吊着一个紫色晶莹的玉石钵,里面种植的是九重葛,修剪得十分别致,长长的枝叶,从上面拖垂到地上,一球一球紫色的花,正是盛开怒放。
在正当中,一个高架花盆,里面种植着四季海棠,紫色的叶子,夹开着细红的花朵,十分悦目。
这些盆景都不是名贵品种,但是,却都不是当今的花朵,就显得奇特而名贵了。
整个房子都隔在紫色的色调里,连地上铺的蓑草地毡,都染成了紫色。使人感受到的是高贵而神秘。
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香味,幽幽的、淡淡的,似有如无,使人舒畅。
房子里没有人,人声是从里间传出来的。
“请坐!请不要拘束,也不要客气。”
赵小彬实在有几分拘谨,尤其听到的是女人的声音。
串珠的门帘,一阵轻微的摆动,从里间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使赵小彬几乎惊呼出声。
头上戴着一顶圆形小帽,前面微翘着浅浅的帽沿,垂着一层轻纱,纱的颜色是紫色的,使得轻纱后面的面庞,隐约难见其真。身上穿的是一袭紫色的长袍,宽大飘逸,宽大的袍袖,却只有长及手臂的一半,露出白洁的小手臂,以及青笋也似的手。
赵小彬立即想到就在刚刚不久以前,趁他熟睡的时刻,用鱼肠剑对准他的咽喉,就是这位姑娘,唯一不同的是原先是一件墨绿丝制长袍,而此刻换成了紫罗兰的颜色。
那一双极美的手,微微作势,又说道:“请坐!”
赵小彬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正色问道:“敢问姑娘!你是何人?”
隔着面纱,感觉出她笑了一笑:“我尊你为客人,自然我是这里的主人。”
赵小彬依然不动,问道:“能否请姑娘说得清楚一些?”
面纱后面的表情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可以从她的语气之中,微微感到有一些不耐。
“家父长年茹素,而且早已滴酒不沾,不能够接待你这位贵宾,所以才由我出面代父迎宾。不知道我这样说是不是够清楚?”
赵小彬立即抱拳拱手说道:“原来是大小姐!赵小彬言词之上失体得很,尚请大小姐恕罪。”
对方说道:“方才我说过,不必客气。”
赵小彬说道:“其实我算不得是客,有龚三哥招呼我,已经足够盛情,实在担不起大小姐如此盛宴款待。”
对方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龚三招待你是龚三的事,我请你吃这一餐饭是我的事。如果我不请你吃这顿饭,你有许多疑问如何问我?同样的,我有许多疑问如何问你?杯酒之下,大家都可以倾怀以诉。”
赵小彬说道:“大小姐!……”
对方立即说道:“你能叫龚三哥,也就不必对我这样客气。论年龄,你比我小,我叫华小真,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彬弟……”
她又立即缩住口,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样大马金刀的作风,你大概不习惯吧!”
赵小彬倒是很认真地说道:“真姊!只怕我有些高攀了。”
华小真隔着面纱笑了一笑:“我再说一遍,我们不必客气。排帮总舵把子的女儿,不是什么官宦世家,更不是名门闺秀,比起名震江湖剑神的儿子,高攀的应该是我。但是,我不这么说,因为我觉得那是客气。”
赵小彬微有惊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