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口子,皮肉翻起,露出了颅骨。
孙继志深知,再有半个时辰,包括他自己在内,全部都要倒下。倒下算不了什么,而是全部倒下之后,敌人会埋伏在宅内突袭,或者到处点火,连谷仓也付之一炬。
这工夫一分神,胯骨上又中了一杵,痛彻心脾,后侧又跺来一脚,他的身子飞了出去,背上的飞刀却掉了。可是他的神智非常清楚,人在地上滚动,忽见附近地上有十来枚敌人射韩七的枣核镖,立即抢了四五颗扣在手中。
这工夫一刀一剑像屠夫斩肉似地砍下。他再次一滚,在跃起时,扬手全力掷出了五枚枣核镖。
“咚……”手劲用得不当,第一,二枚造成较大的声音,但第三,四枚却把枣核镖射破鼓皮,进入鼓中,这样所造成的声音不是“咚咚”声,而是“刈刈”声了。
当然,相距一里左右的墓地,也许这两声已经够了。而孙继志掷出镖的同时,背上又中了一柄飞刀。
包光庭看到了这一幕,他本想与孙继志一起背对背拒敌,但敌人不让他们接近。而敌人倒下了约二十余人,奇的是,现场上拚搏的还有三十来个。
因为他们不能留下人质,死的伤的一倒下就弄走,大宅侧面有三辆双马篷车,只闻弄出的尸体被抬着双臂及双脚往车中不断地丢,发出“蓬蓬”之声。车一满就离开。走出五七里找个偏僻无人之处,掘坑就埋入。
他们似乎绝对相信“死了!死了!”这句话,人一死,所有的师徒、师兄弟或其他的亲属关系也都不存在了。一坯黄土埋掉了一切。
此刻大宅后的三人也都受了伤,但因这三人的身份及身手又高一层,虽然敌人同样多,情况却比内宅好得多了。
内宅诸人,混身血汗不分,要不是对方有头套,由于他们满身满脸的血污,恐怕连自己的人也认不出来了。
在此同时,有人打开了地牢,放出了冯爱君及小金雀,那人说道:“冯姑娘,柳三脚右肘已碎,已是废物一个,就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胡说!”冯爱君冷冷地说道:“那样她会守口如瓶,不把我们的秘密说出来吗?”
“这……是的……”一看冯爱君的眼色,这人上前正要出手。
柳三脚切齿说道:“这正是所谓:声妓晚景从良,一世烟花无碍;贞妇白头失节,半生清苦俱非!姓柳的自作孽,活该倒楣,没有话说。冯爱君!你们父女不会成功的,只是比我迟走一步罢了……”“咯吱”一声,自断舌根而亡。
冯爱君和小金雀出了地窖,问了此人关于双方火并的情况,她想了一下,掉头就走。小金雀说道:“姑娘,这正是报仇雪恨之时,姑娘意欲何往?”
冯爱君心里有数,送殡者回来,就算自己这边有几张王牌没露面,她也不具太大信心,狠狠地说道:“我要尺八无情发现,最后他仍是输家……”说毕上屋疾驰而去。
墓地中的人声吵杂,可以说大多数人都未听到罗宅的鼓音。只有萧奇宇身在墓地,心在罗宅。
他立刻对罗老太太打个招呼,带着罗沣,向大宅疾驰。由墓地返回罗宅、走捷径要经过宅后丛林及祠堂,自然遇上了陷于苦战,都已受伤的裴蒂、沈江陵及裴茵茵了。
这儿和罗宅内一样,死的伤的立刻弄走,如果是重伤,干脆和死的一起入土,干净俐落。所以血搏了半个多时辰,倒下不下二十七八人之多,现场上还有近三十个人在玩命。像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只攻不守,反正就这一百半斤人豁出去了。
因而,裴蒂肩、臂上血渍班燃,沈江陵腰上及腿上都有伤,而裴茵茵反而只有左臂上一处伤痕。原来她的姑姑和沈江陵都护着她,宁愿他们自己身上多杀几道疤痕,也尽可能不使她受伤,事实上沈、裴二人早在荆山受了伤迄今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