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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易灵曾经对钱驼了说:“原本是要到高唐的”,难道她不打算去高唐吗?她确是有这样的打算。因为,她经历过了金陵的一刀快斩,以及太原的剑出鬼愁这两件事之后,再笨的人也能知道,这完全是中了人家的圈套,让她找错方向,让她成为鹬蚌相争的其中之一,而真正的敌人,却在一旁坐收渔人之利。

    当一个人发觉自己被人愚弄的时候,那一分忿怒是自然而生。戈易灵在离开郑家庄之后,她曾经决心取道河南,回到上蔡,她要去找那个叫做骆非青的人,她要问问骆非青为什么要让她在错误的圈子里面团团转,甚至于她要问问骆非青这样的恶毒设计,是不是为了掩饰犯罪的事实,甚至于是一石二鸟、借刀杀人!

    但是,当她策马奔驰了一阵之后,她的心意又变了。

    “骆非青只说了这四个人有可能是仇敌,并没有肯定是谁,难保不就是下一个高唐的双尾蝎牛奇。再说,即令骆非青说的是一个陷阱,我倒要看看,究竟能将我如何?”

    最重要的还是戈易灵想到:“金陵与太原之行,虽然没有找到仇家,所经历的一些事情,增广了见识,了解了父亲的为人,弥补了十年的隔阂,而对真正的仇家,也隐约知道了一些线索,不无收获,我又何必自乱脚步!”

    心中想罢,意念一决,取道高唐。

    从太原府到高唐,路程虽不遥远,只四五百里之谱,但是,太行山横亘其间,道路是十分难行的,再加上戈易灵路途不熟,倍增时日。好在戈易灵已经定了自己的心性,并不急于一时。那天,她东越娘子关,已经是腊尽冬残的年关紧逼。有道是行程无甲子,岁月逐云飞,当戈易灵在井陉下马,正是年夜大除夕。

    戈易灵可以说是在木栅内禁室中长大的,一切人情世故、风上习俗,对她来说,比一般人是要淡薄得多。但是,一旦她投身回到正常的生活圈子之内,就如同久已枯涸的山泉,立即又接上了活水源头。她有一般人的情感,也有了一般人对生活的需求,这就是人之所以为人。

    在井陉她是少有的背井离乡漂游在外的孤单客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店安身,她可以抖落一身鞍马劳顿,却抖落不了那一丝丝蚀骨啮心的乡愁和寂寥。

    就在这一瞬间,戈易灵让自己放松了一个江湖人应有的警觉,她一个人躲在房间,准备以一壶白酒,驱散那随着阵阵爆竹声而来的阵阵愁闷和寂寞。

    刚刚三杯下肚,淡淡的酒意引发出丝丝慵懒,斜倚在桌子一角,怔怔地对着孤灯,突然,房门有剥剥敲门声。

    戈易灵刚问得一声:“外面是谁?”

    房门推开了,店掌柜的进门点头哈腰,笑容满面说道:“客官!你老有朋友在井陉、就不必在小店守岁过年了,请吧!”

    戈易灵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掌柜的一闪身,门外进来一个人,三块瓦的风帽,老羊皮长袄,青棉裤,扎绑腿,钉油鞋,鼻头红红的在喷着热气,是一个极普通人的穿着打扮。

    此人进门一哈腰,日称:“小的奉敝主人之命,前来迎接戈爷到敝主人家中去过年。”

    戈易灵微微一皱眉锋,刚刚说了一句:“尊驾是……?”

    来人又是一躬:“敝主人说,不知戈爷驾到,未曾立即前来迎接,本来敝中人要亲自前来迎接戈爷,因为今天正是大除夕,实在分身不开,还要请戈爷海涵。”

    “贵主人是谁?我在此地并没有亲友,你没有弄错吧!”

    来人一口肯定:“不会的。敝主人说为了让戈爷有一个惊喜,所以特别嘱咐小的不要多言,他说戈爷到了那边,自然会知道。”

    戈易灵的眉锋掀了掀说道:“是一种玩笑么?”

    来人连称“不敢!”而且说:“除夕大年夜这种玩笑是开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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