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的感情?宇航局长点头应允。
飞船点火升空的场地戒备森严,没有记者,世界政府不愿过早造成全球的恐慌。
同女儿告别时,宇航局长竭力隐藏自己的悲伤,他表情严峻地同女儿拥抱吻别,很快就走了。丽丽妈硬咽着,拉住女儿不愿放手,她的两眼又红又肿。卓丽丽笑着,低声劝慰她,又逗着阿诚同妈妈“拜拜”。前天回家见到阿诚,它仅犹豫了半秒钟就认出她了,简直疯了似地绕着女主人撒欢,又是抓又是舔,那份急迫的热情让丽丽心酸。妈妈伤感地说:
“7年没回来,它可一直没忘记你呢。你在传真电话上一露面它就使劲儿吠。还有一次,它对着门外吠个不停,原来是你托人捎来的的衣物,它已经嗅到你的味儿啦。”
在送行的人群中,卓丽丽发现了几个大脑袋。他们冷淡地默然肃立,四个高高的光头颅排在一排,很像神态怪异的正在做法事的西藏喇嘛。其中有卞伯伯。和酒井惠子阿姨——她也像其他三人一样顶着光光的脑袋。甚至没用假发掩饰一下。卓丽丽记得.惠子阿姨跟卞伯伯读博士时;一头青丝如瀑布,飘逸柔松,曾使孩提时的自己十分羡慕。她稍微犹豫,走过去亲切地同卞伯伯和惠子阿姨告别。卞天石仅冷淡地点点头,目光中没有丝毫暖意,惠子倒是说了一句:
“一路顺风。”
卓丽丽取卞宇航帽,嫣然一笑:
“我会回来的,那时还要阿姨为我梳头。”
她笑靥如花,一头青丝散落在乳峰上。酒井惠子面颊肌肉抖动一下,没有再说话。
阿诚进舱后,先是悄悄地注视着卞士其,一个劲儿抽鼻子。忽然它认出来了,回忆起来了,便欢天喜地奔过去。围着卞士其大摇尾巴。这种故友重逢的景象倒是蛮动人心。连卞士其冰冷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徽笑,弯下腰摸摸阿诚。
飞船的密封舱门合上了。卞士其穿上了为他特制的抗荷服,头部很长,像一个丑陋的白无常。他静坐在副驾驶座椅上,目光直视,丝毫没有与丽丽寒暄的打算。
卓丽丽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他。小时候两人头顶着头,说过多少小儿女的絮语!现在卞士其身上,还能找到一丝一毫过去的影子吗?……她调整好情绪,亲切地说:
“就要起飞了,超重是10g。你怎么样?”
卞士其冷淡地说:“我已经接受了两小时的速成训练,按我们的神经反应折算,至少相当于你们三个月的训练强度,我想没问题。”
之后他就保持沉默。
发射架缓缓张开,星际飞船怒吼一声,桔红色的火焰照彻天地。然后巨大的飞船逐渐升空,在深遂的夜空开始折向,迅即消失不见。
四个大脑袋一言不发,扭转身鱼贯而出。世界政府的代表托马斯先生走过来,同卓太白握手庆贺。卓太白了无喜色,一直紧盯着大脑袋消失的方向。托马斯轻轻摇头。
“卓先生,我真不愿意见到这些人,看见他们就像见到了响尾蛇。”
卓太白阴郁地说。
“我经常想到希腊神话中部头巨狼,万神之王宙斯也难以匹敌,只好用诡计为它套上一条越挣越紧的绳索。不过一旦绳索断裂……”
托马斯苦笑着说:“人类已代替了宙斯的地位,却对这头巨狼束手无策。”
卓太白说:“当然,大脑袋与巨狼不同。”停一会儿他说:“他们的智力超过了宙斯。说不定他们会施展诡计,用那根绳索反过来把宙斯套上。”
飞船已进入太空三天了。现在我们距地球2.5亿公里。舱外是绝对黑暗的夜空,那个蔚蓝色的月牙,我们的诺亚方舟,我们的力量之源,离我们越突越远了。
我现在几乎是痛苦地怀念着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卞士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