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小时打一次电话。告诉她我说的。每小时一次。”
我爬进舒适的大浴盆。泡在里面10到15分钟。起来用冷水淋浴。用毛巾好好把身体都快擦红了。刮了胡子,穿了衣服。斜靠在椅上闭上眼睛。
方绿黛打开二房间的交通门,进入我的房间,把我吵醒。但我太困了,等她把交通门关上才张开眼来。
“有事?”
“该是打电话的时间了。”
我呻吟一下,拿起电话,报了电话号,开始等待。
这次白莎在家——电话中传过来放下东西的声音,她是才进屋,听到电话抢着来接的。我也听到黑女佣叫她的声音,跑向她的声音,而后是白莎经过电话刺耳的喊声:“唐诺吗?老天!你为什么屁股上长疮,总不肯留在一个地方。要跑来跑去。你以为我们社里钞票多,自己会长出来?你要找我商量事情可以打电话,我告诉过你一千次,一万次……”
“说完了?”
“还没有!”她完全“交战状态”地说:“我甚至还没有开始说呢……”
“好,等你说完了我再打电话给你。好男不与女斗。”
我轻轻地把话筒放回原处,把白莎的吼声切断。
方绿黛的眼睛像鸡蛋一样大。我看得出她的惧怕。
“唐诺,你为我得罪人?”
“也许。”
“请不要这样。”
“人总是要争的。不争这个争那个。”
“你指什么?”
“指白莎。不争口气,她就爬到你头上来。倒也不是存心的。她天生这脾气。非先下手不可。我要睡觉了,不要吵我,你也睡一会。”
“你不再找她了?”
“等一会儿再找。”
她忧虑地笑着说:“你真有意思。”
“什么地方?”我问,干脆倒到床上去休息。
“说说而已。”她说,只好回自己的房去。
我也花了10多分钟才入睡。一睡睡了2小时,我醒来立即挂电话找白莎。
“哈-,白莎,我是唐诺。”
“你这个自以为了不起,应该杀一千刀的小混蛋,你不听劝总会吃大亏的,你竟敢挂我电话,我要教训你,你……我要……”
“我过2钟头再给你电话。”我说,挂断电话。
过了一小时左右,绿黛过来说:“我没有听到你起来。”
“是因为你睡着了。一定太累了。”
“是太累了。”
她坐在我椅子把手上,手靠着我肩。眼看我手中报纸。
“你又打电话了?”
“是的。”
“她说什么?”
“老调。”
“你怎么办?”
“老样子。”
“我以为你急于和她交换意见。”
“我是的。”
她笑了:“你包汽车,搭飞机,老远赶过半个美洲,为的是要和她洽商,而你现在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也在做事呀!”
“做什么事?”
“等候白莎冷静下来。”
“她会吗?我看这样她更生气。”
“我知道,她现在很生气,火冒三丈。但她也在好奇。好奇心慢慢会上升,慢慢饱和。盛怒会渐渐灭退。我对付白莎有独到的经验。看看报纸?今天有漫画。”
她的笑声不高,带点神经质。“现在不看,”她说,“这是什么?”
她凑前注视我手中报纸上一段消息。我感到她头发轻刷我面颊。我拿住报纸让她看完这一段,把报纸放置地下,她坐到我腿上,我吻了她。
她温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