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地开着公司车,冒了超速受罚的危险。我想到应该把车泊在距鲁碧莲公寓二三条街之外,但我知道已经没有充足的时间了。我直接开到鲁碧莲公寓,把车就停在大门口,冲上阶梯,按她的门铃。
只有十分之一机会——百分之一机会。假如她在里面,她也会整装好了,但是——我再按钮。
没人应声。
公寓大门上的锁已十分老旧,任何放得进锁孔的东西几乎都可以开门。我都懒得清出我的万能钥匙包,用我自己公寓的钥匙就顺利地把大门打开了。
我上楼到鲁碧莲的公寓房间。我敲了两次门,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全公寓都静静的。
我拿出万能钥匙,选了一把放进钥匙孔,没有成功。我正想把它拿出来,房门从里面突然开启。
鲁碧莲说:“不必麻烦,请进,不要客气——喔,是你!”
“你为什么不肯应门。”我问她。
她的手伸到喉咙口,她说:“你把我吓死了。”
“你看起来不像。”
“我不敢开门,你为什么不说你是谁?”
“怎么说法?”
“你应该对了门叫。”
我小心把门在身后关上,并且确定弹簧锁锁上了。我说;“这像什么话,站在走道上大叫你名字,大叫我是唐诺,那个私家侦探,为公事来看你。”
“喔!”她说:“为公事吗?”
我环视房里。通浴室的门开着。床上堆了不少折叠好的衣服。地上有两只大旅行箱和一只航海用大箱。另有几只放帽子的箱子。
“要远行?”我问。
“你不会认为我会留下吧。”
“除非你已经找好地方去了。”
“我找好了。”
“什么地方?”
“和朋友在一起。”
我说:“坐一下,我有话说。”
“我急着要离开这里。唐诺。我非常耽心。我很怕。”
“你怕什么?”
她把眼光移开:“也没什么啦。”
“真是善变。说得过去吗?”
“少贫嘴。你怕的时候,还管什么说不说得过去。”
“相信你是对的。”
我在椅上舒服地靠好,拿出香烟点了一支,说:“我们说些有意义的话。”
“有关什么呢?”
“有关谋杀。”
“我们一定要谈这个题目吗?”
“是的。”
“谈什么呢?”
“你能否绝对确定你离开的时候,他的表是快一个小时的?”
“是的。”
“而是你回来之后,才把它调整退回一小时的?”
“是的。”
“你能绝对确定,不是你离开的时候,调整了他的表,再离开的?”
“不是,事实上我应该先办这件事的。有一段时间我还为此很耽心。”
我说:“好,我们来用点头脑。有两个人动过他的表,你是其中之一。你想想,有多少人知道把表拨决这件事?”
“只有凌弼美和我。”
“还有洗手间的小厮。”
“是的,我忘了算他。”
我站起来,在室中踱来踱去。她坐着没有动,仔细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走到窗口,向下看着街上。
“你在看什么?”
“我的公司车泊在你公寓门口。”
她过来,站在我身旁:“怎么样呢?”
我说:“昨天有人把凶器放进我车里。我想不出‘什么时候’别人放进去的,所以我就在想,‘为什么’要放进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