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路珩是被手机铃吵醒的,他从被子里伸手摸索了半天才从床头柜和床之间的夹缝里把手机捡出来:“喂?”
谭啸带着笑意说:“你不是还没起吧?”
路珩“嗯”了一声:“几点了?”
“十点了路老师。”
“才十点”路珩愁苦地说,“冬天不就是应该睡懒觉吗?”
“我来给你送车。”
“上来吧。”路珩说,“慢c慢c上。”
谭啸乐了:“行,我慢慢上,你尽量收拾吧。”
路珩把手机丢到一边,飞快地从被窝里蹦出来冲进客厅。客厅里一片狼藉,脱下来的衣服丢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有前天晚上叫的外卖餐袋,一个茶杯里剩着半杯残茶,深褐色的茶水上漂浮着一层颜色诡谲的油脂膜。电视柜上有各种小物件,钥匙啦c充电器啦c笔记本啦放眼望去,屋子里到处是小零碎。
路珩先把窗户全都推开换气,冒着零下六七度的寒风收拾客厅。他从卫生间扯了个垃圾袋,狂风卷落叶一样把垃圾卷进去,扎个口丢在大门口。又用一个大号垃圾袋,把桌面上所有的小物件,管他钥匙还是打火机,统统扫进去。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安顿这个袋子,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路珩拽开卧室门,把袋子丢进去又关上了门。
好了,客厅除了有一层土以外,还算得上整齐利落。
路珩抓抓头发,扫视一下客厅忽然发现沙发靠垫后面还露出一件毛巾浴衣,实在来不及收拾只能拽出来套在了身上,最后,他打开门前用力把糊着的眼屎给揉掉了。
谭啸似笑非笑地说:“早安。”他在“早”字上放了重音。
路珩哼一声:“午安。”
谭啸把车钥匙递给他:“给你吧,洗干净了,我就停在楼下了。”
路珩接过钥匙,看到谭啸的眼睛里盛满了笑。一大清早起来,家门口立着这么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眉目分明,清朗挺拔,路珩忽然觉得挺幸福。
谭啸摆摆手:“那我走了。”
路珩看他转身下了一层台阶,这才反应过来——就这么走了?那我不白收拾了。
“哎——”路珩叫道。
谭啸转个身,抬头看着他,扬起的眉毛透着疑问。
路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粘到了谭啸的颈部,大概是一直在车里,大衣拉锁并没有拉到头,露出里面的卫衣。而他拉直的颈部线条一路没到黑色的领子里,因为姿势的缘故,路珩的目光能一路追随着那线条探进去,窥见一点点肩膀。
完球!
路珩绝望得想要一头磕死在谭啸的脚下,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只穿了一身棉睡衣套了一件浴衣,光脚站在灌满隆冬寒风的楼道里,这都没能挡住一个男人早晨起来看到合心的帅哥的反应,路家上八代c下八代的人,路珩觉得全被自己给丢光了。
唯一庆幸的是,出门前还套了件长长的浴衣。
谭啸:“有事儿?”
路珩想摇摇头说“没事”赶紧打发了这个人,但心里又不甘,挣扎之下,他说:“进来坐会儿?”
这他妈是个问句!路珩真是想把这句话再给吃回去,哪儿有傻逼会这么问的,果然睡懒觉有碍智商发育。
谭啸摇摇头说:“不了,我先走了,还要上班。”
路珩“哦”一声,眉梢耷拉下来,透着失望。
谭啸往下走了两个台阶,忽然又站住脚,回过头来说:“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路珩的眉毛立刻扬起来,回答的干脆利落且顺理成章,“你先上来坐会儿,我收拾收拾咱们一块儿去吃午饭吧,吃完你上你的班,我回来接着睡午觉。”
谭啸转身又上来,跨进路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