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栏的三个数字连续出现之后,他来劲儿了。当侍者把苏格兰威士忌给他送来时,他竞粗鲁地要他走开,一心专注于赌局上。
半小时过去了,我企图在他选择的号码中找出一些规律,但是没有成功。后来我才知道利厄玩的是一种奇怪的“拉比系统法”,这种方法曾在很多赌场经过严格的测试。
这套系统可能确实有用,利厄不断有所获益。但是他每次押中到单一号码、两码或是四码时,都会把赢来的筹码按比例撤回一部分,只有在不走运时,他才会增加赌注。而且他几乎在每回合结束后都会快速看一下他笔记本中仔细整理出来的表格与数字;很明显,他执着地坚持遵守自己事先制定的策略。
不久,他加倍的一组居然撞上了,让他大赢了一笔。他取回六摞黄色的筹码,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往后靠向椅子。我大概算了一下,他在这把上大约赚了一万美元以上。这个消息很快就散布出去,于是布尔德的桌子附近聚集了一大群的人
然而,布尔德的表情或声调却没有显出任何异常。他是不会犯错误的机器,在任何情况下都以冰冷的纯机械化的态度执行他的职责。
利厄在椅子里放松下来,似乎想歇一歇,这时他抬起眼睛,见到了凡斯,礼貌地欠了一下身。
他的脸有些发红,嘴唇不时在紧张地颤动,双手也很明显地在发抖。每隔一会儿他就要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平复自己的紧张心情。
当他重新加入赌局后,我发现他改变了策略。他所做的是以对冲的方式弥补可能的损失,例如在与所选号码相反的红或黑色上等额下注,或在所选单一号码以外的其他两组号码上同时下注,以相同的方式押奇数和偶数栏与高低栏等。
“这种赌法在书本上找不到,”凡斯在我耳边轻声说,“他已经疯了,同时用两种系统赌,但是这并不管用。如果他走运,到哪儿都会赢,如果运气不好,那他就会输。任何系统法都是给乐观者和梦想家用的。而不变的事实是,面对三十六种可能性的赔率是三十五比一,那是注定的——没有什么系统可以战胜它的。”
但是当晚利厄在轮盘上显然是走运的,因为不久之后,他在一组金字塔式的号码上又赢了。他收回筹码时,手抖得非常厉害,以至于弄翻了其中一摞,而且几乎无法再堆起来。他再次坐回椅子内,放过下一局。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不寻常的亮光,脸部的肌肉也开始扭曲。
每一个人似乎都热切地想知道这种自古以来就存在于人与深不可测的概率之间的对决结果。利厄面前堆积了一大摞的筹码,他若再赢几千美元,庄家就可能会清盘了,因为吉尔卡特设定那张赌桌每晚的最高赔资是四万美元。
此刻,气氛相当紧张,只听到球转动的呼呼声、筹码的叮当声和布尔德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
这时吉尔卡特也来到凡斯身边,似乎不经意地看着赌局。
“显然,这是利厄的夜晚。”他随意说着。
“是啊,没错。”凡斯回答,视线并未从利厄颤抖的身躯上移开。
本局,利厄再次押中单一号码,不过他在这个号码上只放了一个筹码。他收回筹码,再一次往后靠在椅背上。他粗粗地喘着气,就像肺里得不到足够的氧气似的,然后把左肩猛然向前推。
一个日本侍者经过,利厄叫住他。
“苏格兰威士忌。”同时他费力地在本子上记下获胜的号码。
“今晚他喝得多吗?”吉尔卡特问凡斯。
“不久前他叫了一次酒,不过没喝。”凡斯告诉他。
几分钟后,侍者在利厄旁边放下一个小银托盘,上面放着一杯威士忌和一个空玻璃杯。布尔德刚转了下轮盘,这时看了托盘一眼。
“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