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被捆绑的妻子,花了老半天时间,在沙地上用蠕动的方式,好不容易移动到我的身边来。然而,在眼前一片漆黑的情形之下,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更不知道她移动了多远的距离。
“亲爱的。”宽了对着我说。这个声音从离我约六尺处传来。
“你没有把真正的密码告诉他们吧?”
“我有什么办法呢?何况我没有想到他们今天就要动手嘛。”
“我们的房子真的烧掉了吗?”
“由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看,应该是真的才对。”
“起火的会不会是别人家的房子呢?”
“是我们的房子。那个年轻家伙亲眼看了回来,而且这是我把破布覆盖电烤炉的结果。”
“原来这是你干的事情……”
“是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为的是不让他们得到保险箱里的密码单。”
“结果还不是一样?我们的房子算是白白烧了。”
“结果确实如此。可是,当时我认为这是惟一的方法呀。”
“就结果而言,你是告诉了他们这个秘密。”
“确实如此。”
“你记得上次告诉我的那些话吗?”
“你是说我记忆力很好这码子事吗?我确实说过记在脑子里比写在纸条上放在保险箱里安全。当时我认为顾客们保险箱的安全全都维系在我身上。就这一点而言,我虽然是一个毫无可取之处的小人物,而我的生活态度却是非常崇高的。”
“你这算是飞来横祸吧。”
“梅津顺说过我熬得住精神上的痛苦,却熬不住肉体上的痛苦。”
“你被割伤的地方还痛吗?”
“还好,只有一点点刺痛而已。其实,刺痛我的并不是这些小小创口,而是我的心。”
“你的心……”
“是啊。原来我对精神上的痛苦也是熬不过的。这一点我在那个刹那间深深觉到——”
“那个刹那里……”
“是啊,就在那个时候。”
“哪个时候呢?”
“就是看到被绑着的你露出雪白小腿的时候。”
“想到当时你既惧怕又求助无门的心情,我实在柔肠寸断。
我当时没有以你为重,你一定对我痛恨入骨吧——噢!疼死我了。”
“你怎么啦?”
我没有回答她,原来这是眼泪流入脸颊上的创口的缘故。
“其实,我在良心上是苦不堪言的。”
“我们赶快想办法从这里逃走吧。”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省点力气吧。”
警笛声虽然已听不见,而火警现场的喧嚣声好像传到这里来了。莫非这是我的幻觉吗?我似乎看到了嘈杂的火警现场。这个小镇过去很少发生过大事。现在的这么一场火警,镇上的人们还不潮汐一股地围过来看吗?消防车和警察人员立刻赶到,而群众更是挤得水泄不通。相信家家户户都有人拉开玄关的门,跑出来看热闹吧?家里只留下一些老人、女人和幼童而已。学校的值夜人员和钟表店的儿子一定也都赶着看热闹去了吧?农会事务所相信也唱起空城计才对。所有这些地方的保险箱都在阴暗的角落里静静地睡着。比起火警现场的嘈杂,这些地方又是何等的寂静。这些角落原本有着适合于放置保险箱的寂静气氛。而有一批人正在朝和观众相反的方向行动着。这些人走向的目标是保险箱。当人们从火警现场回到家里来时(说不定是黎明时分吧),保险箱厚厚的门扉可能是开着的吧?
“我们赶快设法通知警察才对。”
“你别白费心机了。派一些人马到火警现场去维持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