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绕了一个弯到乡村酒馆那边把那个流浪汉接上,那家伙一坐到车里就转过身冲着窗外的酒馆老板挤眉弄好像是对他说:“您可以看到他们对我是多么地客气,嗯?”
他坐在车里的折叠加座上,面对着梅格雷。车窗玻璃敞开着,他壮着胆子向探长讨好地说:“您不介意我把玻璃摇上去吧?因为我的肺不太好,您说是吗?”
他们到了赛车场。当天这里没有赛车比赛,只有几个运动员面对着空空的观众席在跑道上训练。在这里只有一种特别空旷的感觉。
一辆桥车停在边上,旁边站着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另一个戴着皮制头盔的男人跪在一辆摩托车前。
“在那边!”有人对探长说。
维克多对面前一闪而过的赛车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赛车以每小时200公里左右的速度在跑道上兜着圈子。这次,他却把车窗玻璃摇了下来,探出头去观看。
“这正是我那辆车!”医生说道,“只是……”
这时他们看到詹姆斯正平静地站在蹲着身子忙于修理摩托车的骑手前面,一只手托着下巴,不时地给那位修车的人出主意。他抬起头看到了梅格雷和他的两个同伴,小声自语道:“哦!来得真快呀……”
然后他惊奇地从上到下打量着维克多,似乎是在琢磨他正在那儿干什么。
“这是谁?”
如果梅格雷希冀这次会面能有所收获的话,他一定会大失所望。维克多只看了一眼那个英国人,就重新把注意力转到正在车道上跑圈儿的赛车上去了。大夫已经把他那辆车的车门都打开以确认车子没有遭受别的损坏。
“您在这儿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了吗?”探长走到詹姆斯面前,带着不满的语气向他问道。
“我也记不清了……也许有很长时间了吧,是的……”
他表现出来的泰然自若的神情令人难以置信。简直无法相信不久前就是他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弄走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而且就是因为他,塞纳-瓦茨地区的宪兵队直到现在仍处于警戒状态。
“不用坦心,”医生对他说,“只是轮胎……其它地方完好无损……真是辆好车子……也许启动的时候有点困难……”
“昨天巴索是不是要求您去找他的妻子和孩子?”
“您很清楚地知道我不能回答类似的向题,我的梅格雷老兄……”
“您也不能告诉我您把他们带到哪儿去了吗?”
“想想您如果处在我的位置,您……”
“不管怎么说这里面有某种让人唯以琢磨的东西,某种即使是老手也猜不透的疑点!”※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詹姆斯一本正经地带着诧异的神情看着探长:“什么?”
“赛车场!要想保证巴索夫人的安全,就最好不让警察马上找到这辆车……但各条道路都被严密封锁了……于是您就想到了赛车场!您在这里面转啊,转啊……”
“我向您保证我早就想……”
但是探长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向正准备给车子换上备用轮胎的医生。
“对不起!车子必须留在这儿,直到得到司法部下达可以使用的新命令!”
“什么?我自己的车,可是我,我干了什么啦?”没人理睬他的强烈抗议,车子被锁进一间车库,梅格雷拿走了钥匙。那个宪兵还站在那儿等着命令。詹姆斯吸着一根烟。流浪汉一直在观看跑道上风驰电掣的赛车。
“把那个人带走!”梅格雷向宪兵指了指维克多,“把他关到司法警察局的值班室。”
“那么我呢?”詹姆斯问道。
“您仍然什么都不想对我说?”
“没什么可说的。您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