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低落的梅格雷就这样照章办事地进行着他的调查工作,轮流地询问住在卡皮基内大街的衬衫店的代理人、门房和供货商。
所有这一切平淡得令人感到厌烦,另一方面又有些值得怀疑的东西。
凡斯坦起家时是从克里奇大道的一家很小的衬衫店开始的。结婚一年后,他借助银行的贷款在巴黎林荫大道开设了一家大店。
从那以后,所有这些缺乏根基的生意都陷入了窘境,票据到期了却无力偿还,银行拒绝支付汇票,于是每到月末就厚着脸皮四处奔走求助。
没有可疑之处,亦无劣迹可寻。但也绝非稳妥可靠。
这对住在巴蒂尼奥尔大街的夫妇拖欠着所有供货商的钱。
在店后死者的小办公室里,梅格雷鼓足勇气花了两个小时,查阅了全部账册。他未发现有什么不正常之处能与让勒努瓦在其苑刊前夜所说的那桩罪行有联瓜
没什么重要的资金回收。主人没有旅游花费,也没有过什么特别的胸物花销。
反正最终是什么也没发现{极其平淡乏味互调查陷入了困境。
最令人厌烦的事是在莫桑,巴索太人的表现令深长大为吃惊。她并没有垂头丧气。有点沮丧,这是当然的,但丝毫没有绝望,而且她那种庄重的神情却使人感到讳莫如深。※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我的丈夫当然有理由重获行动的自由。”
“您不认为他有罪吗?”
“不!”
“可是,这次逃跑……他没给您带过什么信儿吗?”
“没有!”
“他身上当时带了多少钱?”
“不超过1法郎!”
奥斯特里茨码头的景象与衬衫店迥然不同。煤炭生意给这里带来平均每年50万法郎的利润。办公室和货栈秩序井然。水面上还有3艘驳船在运行。这从马尔赛·巴索的父亲的时代就一贯如此,他的父亲将生意越做越大。
天气使得麦格省情绪低落。像所有体胖的人一样,他必须每天忍受炎热的煎熬,一直到下午3点钟,太阳就像沉重的铅块一般留在巴黎上空。
3点一过,天空就被乌云遮盖,电光闪闪,不断吹着一阵阵风,街道上的灰尘被这突如其来的疾风卷成一个个小漩涡。
到了喝饭前开胃酒的时候,一切都像事先安排好的。先是雷声滚滚,然后便是一场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马路上发出僻僻啪啪声响,甚至穿透露天咖啡座的顶篷,并使行人纷纷躲到门洞里。
这天是星期三,一阵骤雨把梅格雷赶进了皇家咖啡馆。
一个男人站起身向他伸出手来——是詹姆斯,独自一人坐在桌旁,而前放着一杯波诺酒。
探长还从未见过他衣着笔挺的样子。他的穿着比起在莫桑那身怪诞的服饰更有小职员味儿,但还是保留了某种奇特的东西。
“和我一起喝点什么吗?”
梅格雷感到疲惫不堪。雨已经下了整整两个小时了,他还得到警察总署去探听消息。
“来一杯波诺酒怎么样?”
按照习惯,探长只喝啤酒。但这次他没表示异议。他机械地喝着杯中的酒。詹姆斯并非一个不招人喜欢的伙伴,至少他有个最大的优点——不饶舌!
他安然地坐在那张藤倚里,两腿交叉,眼睛看着那些雨中的行人,嘴里不停地抽着烟。
当一个小报童出现在店里时,詹姆斯向他买了一份当天的晚报,粗粗地浏览了一遍,然后用手指着一段加边框的短文,将报纸递给梅格雷。
尽管警方和宪兵全力搜寻,但谋杀卡皮基内大街的衬衫商的凶手马尔赛·巴索至今尚未被抓获。
“您对此是怎么看的?”梅格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