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八点半。我觉得这件案子进行虽然顺利,但真的是谁,究竟还没有查明。华济民和丽云的关系固然已经证实,但要他直截供认,大概还要费些周折。一刻钟后,我们已进了警厅,一直走进汪银林的办公室去。一阵浓烈的雪茄烟臭味,先过来迎接,却刺鼻难受。汪银林正衔着雪茄,交抱着双手,在室中乱走。
他瞧见了我们,站住惊喜道:“唉!霍先生,包先生,请坐,请坐。你们进行得怎样?可顺利吗?”
霍桑在一只安适的藤椅上坐下,答道:“总算顺利、你呢?”
汪银林举起左手搔他的头皮,皱着眉毛说道:“这女子真刁难,什么都不承认。我真苦于没有办法。
霍桑笑嘻嘻地说道:“我早对你说过,凭空抓来了,原是没有办法的。现在你也不用担忧,办法在这里。”他从衣袋中摸出一封信来,交给汪银林瞧。“这封信就是甘丽云写给华济民的,我们即刻从华济民的衣袋中搜出来。你且瞧瞧。
汪银林接过信展开来瞧了一瞧,忽而惊呼道:“唉!伊真厉害!这东西可以算是伊的行凶的铁证了!伊却还咬紧牙齿,一味狡赖。
“现在有了这一封信,情势似乎已有些不同。我想你等一等再把伊请出来谈谈,或许可以得到更好些的结果。”
汪银林点点头,便把那信推开在书桌上,伸手按了按电铃。一会,有一个所差开门进来。
汪银林吩咐道:“把刚才的那个女子带进来。
霍桑乘这个空闲,就把他的侦查的经过,简略地向汪银林说了一遍。
汪银林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那卖豆腐花的老人尽可做一个证人。
霍桑道:“不错,但像这种做小本生意的人,委实吃苦不起,如果没有必要,我想用不着牵系他。”
一会儿,甘丽云姗姗地走进汪银林的办公室来。伊虽不曾穿着高跟皮鞋,但伊走路时的婀娜的姿态,倒也很美。伊仍穿着那件黑素绸夹袍,电灯光中,照见伊的脸色越发惨白。伊向我们三个人瞧了一瞧,并不招呼,低头站着。
霍桑忙立起身来,将一把椅子移到伊的近旁。他说道。“甘小姐,请坐。”
伊略一踌躇,果真坐了下来。霍桑也回到他的原位,恰和伊对面。我坐在霍桑的旁边。汪银林坐在他的书桌局面,距离上比较最远。
霍桑先婉声说道:“甘小姐,我老实告诉你。事情既已闹到如此地步,你还是据实而说的好。体现在能不能开诚地和我们谈一谈?”
伊顿了一顿,摇摇头答道:“我不知道什么。我所知道的事,早晨已经告诉你们了。”
霍桑仍带着笑说道:“甘小姐,你须知道,此刻不是一味抵赖的时候了。你所干的事,大部分我们都已知道,况且还有人证物证。你如果明白利害,能够爽爽快快地告诉我们,那么,我们也许可以原谅你的处境,给你设法。否则,你不但害你自己,而且还要牵累好几个人。你再想想,你这样的态度,可能算聪明吗?
伊仍低着头沉吟,摸出白巾来抿着嘴。一会,伊答道:“你可是说阿三?他牵累了我,不是我牵累他。他完全瞎说。”
霍桑忙插嘴道:“阿三固然不足惜,但你怎么对得住那个卖豆腐花的老头儿呢?”
伊一听这句,不期然而然地抬起头来。一双惊恐的眼睛向霍桑瞧着。
霍桑似没有瞧见,仍自顾自地说道:“还有那位华医生,此刻也处在很危险的境地啊。”
伊突然拍起头来,惊诧道:“什么?华医生?”
霍桑点点头道:“是啊!就是你叫他‘济哥’的华济民医生!”
“他!——一他吗?——唉,我——我不认识他!”
汪银林拿下了口中的雪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