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暗下来的正殿。
春日里的阳光依然充沛地斜照在寺院内。但青色的草破土而出,显出要覆盖住沉睡了一个冬天的勃勃生机。
大概是看护寺院的人吧,但见一位穿着蓝色粗布僧服的老人蹲着身子专心致志地收拾着庭院。
“试着打听一下?”
美果在浅见耳边低语道。
“打听什么?”
“那位大叔好像以前便一直在这个寺里。”
说完,美果便快步走上前去。
“对不起,我想打听点事。”
美果从老人身后搭腔道,老人以令人怀疑他听到与否的慢腾腾的动作扭过头来仰视着美果。
老人目光慈祥,秃脑壳光亮如镜,美果觉得:其原来应是留着和尚头的,不过后来毛发脱尽才成了如今的秃脑壳。如果就这样裹上一件像样的僧袍,也许俨然便变成了一位某个地方的大僧正(注:最高地位的僧侣。)了。
“有何贵干呀?”
说话方式和语气也是一副关西腔,持重而斯文。
“大叔,您在这个寺里是不是很长时间了?”
“啊,是有很长时间了。”
“那么,您还记得昭和十八年时候的事情吗?”
“昭和十八年……噢,那可是有相当年头了。”
老人缓缓地站了起来。
“那时,我也在这寺里。”
“那样的话,我想您大概知道香药师佛被盗走时候的事吧。”
“噢……”
一直慢吞吞的老人稍稍睁大了眼睛。
“您要打听香药师佛祖的事吗?是的,我是知道的。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我想听听那件事可以吗?只要讲讲您知道的就行了。”
“好的、好的……”
老人一边拍着一直摆弄着土的手,一边仰头思忖着,之后便慢条斯理地说道。
“3月21日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那天清早,我想在工作开始之前打扫一下,便去了正殿,却发现香药师佛祖不见了,这下可把我吓了一大跳,之后整个寺院便乱成了一团糟。我不清楚你知道不知道,香药师佛祖在那之前已被盗过两次,故寺院方面也是戒备森严,建造了香药师堂,上了两层锁,一直严防死守。但是犯人却将撬棍插入立柱和门扇之间撬开了香药师堂,所以锁似乎没起到作用。”
或许是想起当时的懊悔,老人频频摇头,之后又继续讲道。
“马上便与警察取得了联系,从警署来了三名刑警,首先取走了我们的指纹。”
“唉?取走了你们的指纹?”
美果吃惊道,不由得瞅了瞅浅见。浅见则露出平静的微笑,不动声色地听着。
“哈哈哈,你感到吃惊了吧!我们也都吃了一惊。他们一定是怀疑我们当中有人是犯人吧,其实无需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应该快些通知车站或是在交通工具上部署人员。但是,那时不像现在,人们没有对文化遗产的认知。之后过了好几天,此事被报纸大肆渲染一番之后,警察这才真正开始认真搜查起来,可为时已晚。即使如此,警察还是让各地世代相传的富户打开其收藏,煞是惊扰了一番,听说其中还有人讲,今后不要把头朝着新药师寺睡觉。”
“那么,香药师佛至此便下落不明了吗?一点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是的,不知道。用‘红颜薄命’来形容香药师佛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多亏了在这之前的两次被盗,一直人们都知道它并不是纯金的,所以第三次被盗也许是非常清楚香药师佛真正价值的人所为。那样的人会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下去,倒是只有这件事至少对人们是个安慰吧!……”
老人说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