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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江南孝明,他脸上流露出忧郁的神色。他坐在桌子的一角,打开笔记本默默地写着什么,大概是把今天的事情记录下来吧!

    打扑克牌玩着各种花样,一直在继续着。不久,馆里的时钟同时敲响了夜晚十点的钟声。

    河原崎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说身体实在是疲倦了,真想睡一觉。经他那么一说,其他的人也陆续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

    这时,留神一看,留在大厅里的只有渡边一个人了。不知为什么,他连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想法也没有了。虽然,可交谈的人一个也没了,他仍旧独自坐在这里陷入沉思。

    大家都在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可剩下一个人的时候,这声音令人讨厌地钻进了耳朵,在漆黑的窗户并排着的高高的天棚上交错回响,使人想起了成群的小昆虫在吱嘎吱嘎蠕动着的情景。然而,在那些声音的间隙里,好像潜在着什么奇怪的催眠术,不知不觉地把渡边引入了梦乡。

    可以吗?

    打着盹的渡边自己问自己。

    这样可以了吗?

    瓜生等人主张的“表演说”对吗?那么随便地听从这种乐观的解释就可以了吗?也许到如今也只能那样想吧。

    当时,渡边也觉得很有意思,认为也许的确是那样。可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不安了。

    江南听到的深夜里的响声。消声匿迹的招魂师。留在绒毯上的血迹和砸坏了的钟表,都如何解释呢?

    瓜生他们的主张,的确有某种程度的说服力。在渡边看来,发生那样严重的杀人案件,与其怀疑犯人就在自己人中间,莫如看作是光明寺美琴扮演的以出名为目的的独角戏更为合适。不过……。

    自己的不安不但抹不掉,相反,变得越来越严重。这情绪究竟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没有必要再问了,理由很明白。

    这是自己对这幢房子本身抱有的恐惧感使然。这座时计馆本身——这个家过去的历史,在这里潜藏的秘密以及栖居在这个家的亡灵都使人不安。

    把“杀人”喝“亡灵”这两者比较一下,哪方面是更为现实的威胁呢?这样一般的议论,既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又安抚不了人。如果把自己的想法——一切都是由这个家本身造成的——说出口,瓜生和河原崎将会嗤之以鼻予以嘲笑。这是生来只相信既存在的“科学”的人理所当然的反应。

    渡边看待“科学”和“超常现象”问题的立足点本来就和他们不同。夸张点说,这是世界观的差异问题。

    小梢曾认真地说:光明寺的失踪可能是幽灵拉走了,瓜生他们听小梢这么说都捧腹大笑,但渡边和他们不一样。他当时就说过应该叫警察,但是说真的,这也不是出于考虑如何快些解决现实的事件。当时,满脑子想的只是尽可能早地从这里逃出去。

    他想,这座房子不是一般的房子。他不考虑理由何在,只是那样的直觉。迄今为止,他也曾几次涉足所谓“心灵中心”的地方,但是,眼下的这种心情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在这幢房子里有一种不能用一般常识来判断的可怕的东西。现在,他甚至觉得,这没有怀疑的余地了。从正门最初看到的那扇铁门后就已有了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不,而是加速地发展为一种确切的信念了。

    光明寺美琴说,这儿的灵魂不具有恶意,这种说法是错误的。这幢房子是邪恶的场所,是局外人不可凭着好奇心接近的地方。

    他想,还是应该赶快从这里逃出去。如果没有钥匙,那么,大家就夺门而出,或者采取什么办法……。

    时钟又响起来了。有意无意地数了数敲的点数,知道你已是深夜零点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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