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3/8)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气是发自内心的。

    我转头望向母亲,但她一句话也没说。

    入学前那段时间我和母亲经常出去购物,我们买了替换衣物、随身用品及简单的家具,母亲非常温柔且贴心地为我挑选每一样东西,而且她会对我微笑,看着这样的母亲,我忽然觉得两人之间的疏离只是我多心,但我心中同时存在这个想法——她只是心情好而已,因为我要离开了,再也见不到面了。

    “妈妈,我去住校你会不会寂寞?”买完东西之后我们在果汁店喝果汁,虽然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其实内心犹豫了许久。

    “当然会寂寞呀。”母亲旋即答道,但我在她眼神深处看见一丝迟疑。

    三月我从小学毕业,二十九日我便带着一个小包包与母亲一起步出家门,大件行李都事先寄去学校了。

    我们走到附近车站,巴士已经来了,我上了车,母亲则绕到车窗边。

    “要注意身体哟,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回家。”

    “嗯。”我点头。

    巴士发动后,好长一段时间母亲一直留在原地目送我。有那么一瞬间,我看见她原本朝我挥舞的手伸向了眼角,我猜她可能哭了,但那时候她的身影已经小到我无法确认这件事。

    学校位于一座平缓的丘陵上,校内有牧场、教堂,还有学生宿舍。宿舍是木造建筑,内部却没有想象的陈旧,空调设备也很完善。初中部学生住的是四人房,房内设有拉帘,多少保住了一点个人隐私。我们那间只住了三个人,除了我还有一位名叫春子的三年级学姐及一位名叫铃江的二年级学姐,两位学姐都对我很好,让我安心不少。

    就这样,我开始过着每天六点起床、六点半做体操、七点祷告后吃早餐、八点到校的生活,同学有几人得了思乡病,我倒是没事。同寝室的学姐都很有趣,我每天就像参加课外活动一样快乐,牧场工作及圣歌练习也是课业的一环,所有课程都令我着迷不已。新生都会领到一本学生日志,每天就寝前必须把当天经历的事写下来,隔天交给舍监细野修女审阅,但我常常白天玩得太累,晚上写到一半便睡着了,这时身材一点也称不上纤细的细野修女就会叉腰低头瞪着我,以极为严厉的声音简短地说:“以后多注意点。”细野修女的严格在学生之间几乎成了一则传说,但我周围并没有人见过她真正动怒。

    习惯宿舍生活之后,春子学姐和铃江学姐偶尔会问起我家里的事,例如我父亲从事什么工作,或是我家房子的样貌等等,她们一听说我父亲是大学教授,铃江学姐便如祈祷般双手交握说:

    “好了不起呢,令尊一定很聪明。大学老师耶,啊啊,好令人憧憬!”

    “令尊教授哪一方面的课程呢?”春子学姐问。

    “我也不大清楚,好像和生物、医学方面有关。”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即使我的回答暧昧不清,铃江学姐还是连呼“好了不起”。

    接下来话题移到母亲身上。一开始学姐的提问都很普通,好比她是什么样的女性、擅长做什么料理,后来铃江学姐不经意问道:

    “令堂应该和你长得很像吧?”

    没想到我却被这无心的问题刺伤了,连我自己都很意外。我当场大哭起来,铃江学姐吓得手足无措,春子学姐则让我回床上休息,她们好像以为我是因为想家而落泪。

    隔天晚上,我决定把心事告诉两位学姐,因为我不想让她们觉得我是个需要照料的麻烦学妹,她们两人认真地听完后异口同声地说怎么可能。

    “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呀,天底下没有讨厌女儿的母亲的。”铃江学姐坚定地说。

    “我也希望如此,但是……”我说着低下了头。

    “鞠子,世界上长得不像的亲子多得是哟。”春子学姐不愧是三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