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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出于一种坚持不愿与人往来的强烈欲望,或许只有她自己本人才懂得这种表情。K想起来他还记得,进村第一个晚上使他在这儿局促不安的正是这副眼神,甚至使他对全家人立刻产生厌恶印象的,可能也是由于她的这副眼神,眼神本身并不可厌,隐含着矜持和正直的神色。"你』总是这样郁郁寡欢,阿玛丽亚,"K说,"是什么在折磨着你呢?你能告诉我为了什么事儿吗?我从来没有在乡村里见到过像你这样一个姑娘。我也从来没有这样惊讶过。你真的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你是在这个村子里生的吗?"阿玛丽亚点了点头,仿佛K只是问了最后那两个问题,接着她说:"那么,你要等奥尔珈来吗?""我不懂你为什么老是问我这个,我不能再等了,因为我的未婚妻正在家里等着我呢。"阿玛丽亚用一只胳膊肘撑着身子;她没有听说过他们订婚这件事。K告诉她弗丽达的名字。阿玛丽亚也不知道这个名字。她问K,奥尔珈是否知道他们订了婚。K想她是知道的,因为她看见过他跟弗丽达在一起,而且像这样的消息,是很快就会传遍全村的。但是阿玛丽亚对他说,她敢担保奥尔珈一定不知道这回事,而且这可能会使她非常伤心,因为她似乎爱上K了。她没有直率地这么说过,因为她非常矜持,但是爱情这个东西自己总是会不自觉地泄露出来的。K认为阿玛丽亚准是搞错了。阿玛丽亚微微一笑,她这一笑虽然笑得那么忧郁,却使她忧郁的脸上出现了光辉,于是沉默变成了流畅的谈话,冷漠也变成了亲热,还打开了一直保藏到现在的嫉妒的秘密,一个自然还可以重新隐藏起来的秘密,可是再也无法完全隐藏了。阿玛丽亚说她确实没有搞错,她甚至进一步肯定K也爱慕着奥尔珈,他几次上门拜访,表面上是为了要向巴纳巴斯打听传来的消息或其他什么,实际上是想看看奥尔珈。可是现在这一切既然她阿玛丽亚都知道了,他就用不着那样严格地对待自己了,以后不妨经常来看看她们。这就是她所要说的话。K摇了摇头,并且提醒她,他已经是订了婚的人了。阿玛丽亚似乎并不怎样重视这件婚约,她从K身上所得到的最初印象决定了她对他的看法,她认为K始终还是一个单身汉,所以她只问了一下K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姑娘的,因为他在这个村子里呆了还只有几天。K把那天晚上在赫伦霍夫旅馆的经过告诉了她,她听了只短短地说了一句,她本来就非常反对把他带到赫伦霍夫旅馆去。

    这时奥尔珈正抱着一捆木柴走进来,她央求奥尔珈给她作证明,奥尔枷因为从外面凛冽的寒气中进屋,显得清新、焕发、健壮和活泼,跟她平时呆在屋子里无所事事的样子相比,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丢下木柴,坦率地向K问好,接着又问弗丽达的情况。K跟阿玛丽亚交换了一下眼色,她似乎一点也没有窘态。K稍稍宽心了一点,便用比较从容的口吻谈起弗丽达(否则他是不会那么从容的),他描述她在学校里竭力设法把屋子收拾得整齐一些的困难处境,他匆匆地叙说着,因为急于想马上回家去,所以在向姐妹俩告别时,一时忘情竟邀她们上他的家去玩。可是阿玛丽亚却不让他再有收回这句话的时间,马上一口接受了这个邀请时,他又结结巴巴地不知说什么才好了;这样,奥尔珈也只好说她也愿意去看他们。可是K仍旧一心只想马上回去,在阿玛丽亚的眼光逼视下又觉得很不舒服,于是便不再犹豫,承认自己发出这个邀请是没有经过考虑的,只是出于个人一时感情冲动,但是很遗憾,弗丽达和她们这家人之间存在着很大的敌意,这是他无法理解的,所以他不能保证他的邀请是否可以实现。"不是敌意,"阿玛丽亚把毯子往身后一丢,从睡椅上坐起来,说,"事情没有这么严重,不过是她在什么地方听到人家这么传说,她也就跟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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