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在我的生活环境中,不要孩子是正常的,而要孩子,多少显得有些另类。
身边的人们,无论是人过四十,还是三十好几,都是夫妇两个快乐地生活着,谈起孩子,显得有些不屑,然后劝导我:“自己活着都够不容易的,还要个孩子,别逗了!”
我将信将疑,却信奉着“听人劝吃饱饭”的信条,在结婚的几年后一直过着快乐的两人生活,要孩子这个念头被我有意无意地闲置起来。
但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后,我突然发现,这种前卫的日子不太属于我,就如同我吃饭不爱吃龙虾偏爱吃土豆粉条一样,自己本就是俗人一个,好在老婆也是如此,既然俗人一对,就得过俗人结婚生孩子的日子,不管身边的兄弟姐妹如何“无子一身轻”,过着快乐似神仙的现代人生活,我是打算从中撤了,哪怕背上逃兵的罪名。
似乎远方的孩子早就在等候父母在人间对他的召唤,因此当我们夫妻俩要孩子的念头才下不久,他就如约而至来到母亲的肚子里。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喜,有些手足无措,还有些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偷乐或钻进人群大声呼喊“我要当父亲了”的冲动。
生活就此开始改变了。
怀胎十月,对于等待中的父母来说,是太过漫长了。
和所有的父母一样,喜悦的同时是担心,将来的孩子是不是健康?是不是五官端正?十月的路途中会风调雨顺吗?我们会是个合格的父母吗?这一系列问题在每一个夜晚白天都在我们夫妻俩脑海中盘旋,于是相互打气,你担心的时候我自信,你自信时我担心,就这样在彼此的鼓励中扶持着向前走。
至此我才明白,十月怀胎,不只是孩子慢慢在母体中成长需要的时间,也是年轻的夫妻在成为未来的父母之前进行准备的时间,少了太过突然,长了又过于折磨人心。
妻子不再是年轻女子的模样,多少有了些母亲的光辉,而我自己,作为几个月后的父亲,也似乎褪去了一层青涩。
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我们等待与孩子的相逢,心情也就日益迫切。
有些事情是难以解释的。我的妻子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江南人,却在怀孕几个月后,开始时常要求吃羊肉,喝奶茶,这些过去她很少碰的食品却成了美味。这让我想起自己的家乡,那片草原,和与羊肉、奶茶有关的日子,莫非遗传真是如此的奇妙!
离预产期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候,由于我要参加长江三峡大江截流的现场直播,因此将夫人送回她的家乡待产。分别的日子里,白天忙着直播,晚上惦记着远方的那对母子,竟将白天的忙与累都淡化了。
直播顺利结束,回到北京又是日常节目的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想早些回去等待相逢,照顾母与子,但却脱不开身,好在预产期是在十二月二号,因此打算提前四、五天的时候,怎么也得赶回去。
但儿子等不急了,还差将近十天的时候,一个傍晚,我突然接到妻弟的电话,妻子已经进产房,“今晚你就可能当爸爸了。”
我一下懵了,赶紧去看飞机时表,但时辰已晚,没有了去江苏的飞机,留给我的只有明天一早的航班和惶惶不可终日的等待。
好在岳母是当地优秀的妇产科专家,但我还是没理由的紧张与自责,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但那边显然更忙,我象个没头苍蝇一样在自己家中小小的房间里来回乱窜,初冬的天气,汗不停地下;不是教徒,也开始祈祷,,佛教、基督教的招都用上了,家中四面白墙让我有种喜悦与恐惧交织在一起的感觉,早已没了主张。
午夜过后一个小时,妻弟电话打了过来:“生了,儿子,七斤八两,母子平安,明天赶紧过来吧。”
心终于放下,却在几分钟后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