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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十二月十一日晚上,自江西发电报给唐生智,说是“如情况不能持久时,可相机撤退,以图整理,而期反攻”。(原件藏南京二档馆国民政府战史编纂委员会档案),又不要死守了。事后看来,都是不负责任的乱决策。事实上,他早于日军开始攻击南京外围的七日清晨,飞往江西去也。

    声言死守南京的唐生智,于十一月二十七日向新闻记者说明保卫南京要做的两件事:“第一,即本人及所属部队誓与南京共存亡,不惜牺牲于南京保卫战中;第二,此种牺牲定将使敌人付出莫大之代价。”(引自宋希濂《鹰犬将军》上册,页一七五)十二月九日,唐生智以司令长官发布命令,仍以“共存亡”为言,并命第七十八军军长宋希濂“负责指挥沿江宪警,严禁部队官兵私自乘船渡江,违者即行拘捕严办,倘敢违抗,准以武力制止”(同书,页一八一)。似乎确有死守不退的决心。然而当十二月十日,日军开始大举攻城时,唐生智忽奉军事委员会电令:“如情况不能久持时,可相机撤退,以图整理,而期反攻。”十二日下午敌军攻占中华门,不到两天全城就被攻破。唐原无撤退计划,当日只开了二十分钟的撤退会议,就决定分路突围,以至于造成当晚在下关极度混乱的悲惨情况。据李宗仁说,“撤退时毫无计划,任由官兵乱窜,各自逃生,少数勇敢部队不知究竟,误认友军畏缩,擅自撤退,竟在城楼上架起机枪,扫射溃窜出城的友军,卒至自相残杀、死伤枕藉,惨烈之至”(《李宗仁回忆录》,页四五八)的地步。

    “自相残杀”之后,日军于翌日进城,又大肆烧杀奸淫,造成震惊中外的“南京大屠杀”。当时有二十七名外国传教士、医生、教师自愿留下不走,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做了见证,为南京成为“人间地狱”(alivinghee)留下记录。其实,日军在进入南京之前,已开始沿途杀中国人为竞赛游戏,并见诸日本报纸(详阅WilsoigersFight,P.68-81)。然而战后迄今还有不少日本人想赖账,说没有南京大屠杀这回事。蒋介石的“以德报怨”,未免太慷在南京死难的三十万军民之慨了(三十万之数见《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决书》)。

    南京守不住,无可责怪,敌人挟兵员与武器的优势,以陆空立体战斗向易攻难守之据点进攻,势不可挡。所可议者,“与城共存亡”之誓徒托空言。若以死守之坚志与敌周旋,虽败犹可予敌重创。奈蒋介石一面与唐生智誓言死战,另一方面仍抱德国调停的希望。然则和战犹是未定,难以齐一心志。再就守城的策略而言,集重兵于南京一隅,未能布置兵力于首都周围都邑以为屏障,以便呼应运动其间,以消耗敌军,因而处处被动,使南京成为死棋,只能挨打。官兵再勇敢,虽不惜性命,但恨杀敌太少。及至不得不退却转移,仓促之间,命令无法实行,造成严重的无端伤亡。如此牺牲,岂非更加可惜?而此无关敌军之强,实由于我方战术、战略之不当。蒋介石与唐生智都不能辞此咎。而蒋氏于十二月十三日发表“为我军退出南京宣言”,竟谓:“政府所在地既已他迁,南京在政治上、军事上皆无重要性可言。予作战计划,本定于敌军炮火过烈,使我军做无谓牺牲过甚之时,将阵线向后转移。今本此计划,令南京驻军退守其他阵地,继续抗战。”(载《总统蒋公思想言论总集》第三十卷)好像是完全照计划行事,完成使命而转移。岂其然哉!岂其然哉!事实上,因其计划之错误与混乱,不知造成多少无谓的牺牲!

    南京失陷后,蒋介石于一九三八年元月十一日在开封召开军事会议,指出“要维持国家的命脉,就一定要死守武汉”,“要巩固武汉,就要东守津浦,北守道清”(《总统蒋公思想言论总集》第十五卷,页十三至十四),因为津浦与道清两条铁路乃武汉三镇的屏障,保卫武汉屏障的责任则落在坐镇徐州的第五战区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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