淀夫人笑道。
有乐嘿嘿笑了起来,“嗨,真拿夫人没办法。散布这些谣言的,不是别人,正是夫人。”
他摇摇头,“因此,我才说,可以压制这次骚乱的,只有夫人。”
正成神色慌张地看着二人,二人均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
“这是真的,夫人?”正成谨慎问道。
“呵呵。”淀夫人大笑道,“先生好自私,一看情势不妙,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那主谋到底是谁?”有乐斋道。
“你就认为是我吧,只要舅父这样以为就好。”
“老夫不敢。这不过说笑,也不足以让将军大人担心。”
“正成!将军大人担心,刚才你可这般说了?”淀夫人追问道。
“可是,这只不过是……”
“我可未说笑。正是因为我担心,谣言才流传开来。将军大人要为天下公举行七周年忌,乃是正直忠贞、有情有义之举。大坂城内,何人不交口称赞?”
“……”
“因此,我便说,凡事不可只看一面,否则只能让世人耻笑。说不定乃是将军大人欺我们孤儿寡母,以蒙骗世人。他是想先向世人表明自己重情重义,然后再施不利。这当然只是戏言。可结果怎样?有人听了我这句戏言,便以为真,想到要在祭礼时生乱。”
正成有些发呆。淀夫人的这些话,比有乐斋的说法更令人惊心,她分明语中带剌。
“正成啊,事情虽源于一句戏言,却已是满城风雨。我以为,此乃内府大人成长中不可避免的风波。故,两方家臣都应把此事放在心上。你说呢,舅父?”
有乐又开始抓耳挠腮,佯装未听见。
成濑正成只觉得自己被耍了。毋庸置疑,祭礼当日骚乱一事,淀夫人和有乐斋早就知道。但有乐斋竟然假装糊涂,以要长次郎茶碗为条件,把他带到了淀夫人跟前。现在看来,其实他们早已串通一气。有乐斋看似多嘴,实则不过是让淀夫人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正成怒上心头,“这可真是麻烦啊。大坂情形虽然并不严重,但德川旗本将士一听此谣言,顿时群情激愤,欲动刀动枪呢。”
正成原以为,他说出这些,有乐斋和淀夫人定会吓得面如土色。但听他说完,有乐斋却道:“正成,此处甚是麻烦。”
“何处麻烦?”
“这城中诸人,因整日无所事事,故常沉浸于妄想之中。这正如古语所言:小人闲居为不善。哈哈!你应时常把此事记在心上。”
正成有些气馁。
淀夫人又接过了话头。她的一颦一笑都有妖冶之态,“正成啊,我就不为难你了。我们知你为人诚实刚正,遂与你说笑了。请多见谅。”
“无妨。”
“你转告将军大人,请他放心。确实有年轻武士意欲不轨,但我会看好他们。你说呢,舅父?”
有乐斋嘿嘿笑了,“可不能这般轻信别人,正成。”
“此话怎讲?”淀夫人抢在正成前问道。
有乐斋一脸无奈,道:“真是遗憾,夫人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您心平气和时,确实聪明贤惠,但一旦怒火中烧,便成了可怕的夜叉。若看不到这一点,单简简单单以为您贤明聪颖,就大错特错了。人生之奥妙便在于此。哈哈,是吗,正成?”
正成完全被二人搞糊涂了。但正成知,织田有乐斋非寻常之人。唯一的不幸,乃他是织田信长公之弟,这个身份压在他身上,让他扭曲,变得玩世不恭。正成曾这样解释有乐斋的性情,但今日看来,并非如此。有乐斋对正成说出这些话,应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而且对淀夫人亦未表现出丝毫媚态。
“不管怎么说,孀妇和掌管天下之人的心思完全不同。”有乐无所顾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