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笨得可以,被她一针扎进去下了毒,晕晕乎乎地就要昏过去。她当着你的面承认自己要杀总统。接着你俩又放过彼此,条件就是你退出让她完成这件事。如果不行,下次就连你一块儿杀了。我漏掉什么内容了吗?”
莱梅克侧过身,面朝达格,“基本上都概括了。”
达格抱怨了一句,“这他妈也太离谱了,不像编的呀。”莱梅克听到这个特工自嘲地笑了。“那你跟她说什么了?”
“介于当时我就要死了,我告诉她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莱梅克穿衣服那阵儿,达格一直在屋里踱着步子。
因为嗓子里的阻塞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莱梅克开始评论起过去的十八个小时里,他为美国政府效力时干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情。达格却不接话,一边听莱梅克絮叨一边走来走去。他现在想的是怎样于危难之中拯救他的总统,而显然没有精力去同情莱梅克此刻的痛楚。
莱梅克无精打采地走进浴室刮脸、冲澡。出来时,达格已经帮他把衣服摊在一边。
“瑞利急着见你,教授。快,快。”
莱梅克却偏偏穿得不慌不忙,以振作精神、保持威严。达格一直骑在他头上,这在几个星期以前就把他惹毛了,但是昨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差一点儿被人杀又差一点儿杀了人,这多少增加了他被解放的感觉。
因为一周六个工作日,即使在周六早上,去白宫的路上依然很拥挤。尽管如此,达格到达西门时,莱梅克还是没有做好准备。时间好像失衡了,从昨晚到现在仿佛有千万年之久,又仿佛似乎只在转瞬之间。他的记忆里似乎只剩下毒药和朱蒂斯,就好像他在与后者相处的十分钟之内同时经历了生和死。自打成年后他一生都在研究杀手,而最近几年又在训练他们——达格、加·布奇克、库比什……他们后来都出师了并开始夺命生涯。而他自己,曾经见到血就想吐的人,昨天晚上也差点儿一扣拇指加入杀手的行列,接着再加入死亡的行列。同时徘徊在这两个深渊旁边,有谁的人生能够不受影响?莱梅克只知道,他得到的顿悟绝不仅仅停留在刺客和历史研究的方面。就在昨晚,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多么不想死。他目睹了某些大权在握的人是怎样的杀人不眨眼。他与那个人有了面对面的接触。而且他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是那样的人。
达格把他领到了西区瑞利的办公室。进去后,比什夫人报以犹豫的一笑,仿佛不确定自己对他的判断是对是错。莱梅克在她的办公桌前停下,把手撑在她的记事本上。
“有什么要说的?”
她透过夹鼻眼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您说什么?”
“我让你说吧。”
“说什么?”
“没有挖苦话?不想来两句刻薄话挖苦我一下?因为我做到了,比什夫人。就像你听说的一样。”
“我记得我已经被警告过了,博士。达格,他就在里面。请吧,先生们。”
莱梅克像个枪手一样转过脑袋,等她说点儿别的,但她已经回头忙她的文件去了。
瑞利坐在椅子上等着。办公室里还坐着个年轻人,拿着一本素描纸簿和一盒粉笔。达格抓住莱梅克的胳膊肘,把他拉到近处,悄声说:“就是描述一下长相。没别的。”
那个艺术家站起身来跟莱梅克打招呼。莱梅克和他握了握手,又冲瑞利一点头。
瑞利说话了,言语中并没有流露出不满。“听说那晚比较辛苦啊。做完这个后我想听得更详细点儿。这位是特工戴克。”
年轻的艺术家就朱蒂斯的相貌提出了一系列问题。莱梅克尽可能地回忆出她的特征:尖下巴、高颧骨,炯炯有神的蓝眼睛,深色眉毛,红棕色的头发——但可能是假发,眼镜也是平光的。瘦削高挑,有五英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