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舒可的情况似乎不见好转。
张安廷医生一共接到七次来自舒可的厄运连锁信,每一封的内容都不一样。
有的是来自泰国韃暗教的追杀令、有的是来自阿富汗波希米兰教的恐怖大宣告、有的是来自海地的巫毒殭尸咒、有的是来自日本奥姆真理教的毒气十杀咒、有的是来自韩国地球统一教的强制分血旨、有来自乌兹别克的奥能信徒的邪鬼咒、德国新纳粹卐的字屠杀图腾。
内容不同,但无聊的性质都如出一辙,不转寄就会死。
……算起来,舒可至少接到七封新的厄运信,才会转寄给自己。
「这个世界上怎麼有那麼多无聊没事干的人啊?」
看诊间裡,张安廷医生揉著太阳穴。
从那天离开精神病院后,他一直回想老鼠王所说的话。
就当是好玩,他打了通手机给舒可。
「嗨,舒可。」
「嗯嗯,张医生。」
「没事,我只是想问,妳是用哪一家电信业者的系统?」
「每一家都有啊,因为每一家的优惠方案都不一样嘛。」
张安廷医生心思一转,立刻想到一个关键。
「那妳收到那些厄运连锁信的手机,是哪一家的?」
「喔,我现在主要在用的这一支手机是中华电信的,不过那些简讯不只寄到中华电信那支,有六封是寄到我其他六支还没有卖掉的旧手机裡,那些手机裡面都有门号SIM卡,因为我说过了啊……不同的方案,费率不一样嘛。」
张安廷医生心想,难怪,有六通寄给我的厄运连锁信,是来自不一样的、陌生的手机号码,要不是在简讯后面留了舒可的名字,他也不会知道都是舒可寄来的。
「那些厄运信都是谁寄给妳的?是固定的一个朋友吗?还是不一样的人?」
「这种事突然问我我怎麼知道啊,是谁都一样啊。」
「……舒可,帮我一个忙。」
「好啊。」
「帮我调资料出来,看看到底是谁在寄那种无聊的简讯给妳。」
「我又没生气。」
「就说当作是帮帮我囉。」
「简单啦,别忘了我可是在通讯行上班的啊!」
说了再见,张安廷医生又吞了一颗普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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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天,总统大选就到了。
这几天张安廷医生的生意超兴旺,因为将生活重心放在总统大选的民眾越来越多,症状也差不多——
整天看政论谈话兴节目,如大话新闻、2100全民开讲、火线双娇、头家开讲、文茜小妹大、新闻骇客、台湾心声,现场转播当然要看,重播也一定要复习名嘴的论点,动不动就打电话callin到节目裡干譙自己度烂的政党。
这些重度政治成癮者半夜跑到街上扯烂对手政党的旗帜、在对手竞选海报上喷漆,常常对著停在路边的对手宣传车的轮胎上尿尿。非常容易跟支持对手的邻居朋友辩论一整天,辩到后来一定会打起来。
那些患者失眠是一定的。好不容易睡著了,就连做个梦也会梦到在投票。
「医生?我跟你说,虽然我知道我是太关心政治了,关心到生了病,但我说真的,台湾的前途真的不能交给那些卖台集团!他们迟早把我们统统卖掉!」
「医生,在我跟你说我的症状之前,你先跟我说你是蓝的、还是绿的?」
「我做梦都会梦到陈水扁派军队拆我们眷村,用坦克屠杀我们外省人!」
「我发誓,连战要是真的当选总统,我一定开公车衝撞总统府!」
「医生,你相信吗?蒋公昨天晚上在我梦裡显灵了。他哭著说,